《信息简史》2-1：信息有那么一段历史（上）
文/杜豆豆
詹姆斯•格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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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九十年代，信息技术还没有这么发达。
我清晰地记得一件事情。那时我上大一，寒假回家，广州到郑州的火车，要差不多30个小时，而且经常火车晚点。我和一帮归乡的同学，愣是在广州火车站等了一夜。因为我和哥哥说好了来接站，没办法，只好拍电报回家。结果没想到，哥哥没接到电报，天寒地冻的，在火车站等了一夜。
说起来，这也就20多年前的事情。那么，假设你生活在更远的古代，别人在千里之外，你想给他传递信息，该怎么呢？
比如，传个战报，你可以用烽火台。咱们都知道周幽王博美人一笑以致亡国的历史典故，烽火狼烟一起，诸侯军队马上整军来救周王。这靠的，就是烽火台传递烟火的光信号。
你还可以鸿雁传书，飞鸽递信，这是动物帮忙送文字；还可以邮局寄信，咱们打小就熟悉的鸡毛信故事，这都是是人力 帮忙传送文字。
不过，詹姆斯•格雷克却没有从这些我们熟悉的信息传递方式开始起笔，而是将我们的视线转向了神秘的非洲大地，讲起了非洲的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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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单纯说声音传递些短信息，这很容易理解。比如，北京有鼓楼，可以告诉我们时间；作战时，号手吹的冲锋号，古代的击鼓鸣金，用战鼓来告诉士兵进退。
不过，非洲土著人的鼓语，可没那么简单，居然能长距离传输长信息，效果可以媲美我们现代人的手机。
书中有个例子说，海军上校艾伦到尼日尔河探险，请了个当地向导。这向导和上校一帮人正在船舱里待着，忽然跑出舱外静听。大家都问他怎么回事。向导回答说：“我在听儿子说话，他说让我到甲板上去。我们这地方，每个村都会用鼓说话。” 鼓声一个村一个村传递下去，不用一个钟头，就可以传一二百公里。
不仅如此，传达的信息还可以相当复杂。比如，一个传教士召集村民参加一个渔夫的葬礼，他的鼓语翻译 出来是这样的：“在黎明时分，我们不要集结去劳作，我们要在河边举行聚会。波棱吉村的男人们，不要去狩猎，也不要去打渔。我们要在河边举行聚会，在黎明时分。”
这效果，对比长期以来采用的其他传信方式，正是欧洲人孜孜以求的远距离通信方式啊。
比如，最常用的步行或骑马，万一传令兵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这信就被掉包或者干脆走失了。还有边境用的烽火，航海上用的旗帜，战场上用的号角，虽然都能远距离传信息，可信息量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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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想到了磁性，经过颇为曲折的探索过程，后来发明了摩尔斯码，用电磁铁的开合停顿的长短节奏解决了电报信号的传达。
我们回头看非洲鼓语，是不是和电报通过摩尔斯码传递有着很相似的原理呢？
但事实上，非洲鼓语根本就不需要摩尔斯码这样的中间编码辅助，它本身就是一种口语变形。声调就是不同的辅音和元音，用来区分意义。比如三个低音音节就是单词“水洼”，最后一个音节若是升调，意思就变成了“承诺”，后两个音节若是声调，就成了“毒药”。声调成了音素，组成单词和短语，就能把一段完整的话说明白。
为了避免歧义，非洲鼓语还会有不断重复的特定冗余，这就类似荷马史诗这种口头文学中的重复，是一样的道理，有了上下文，不仅听的人容易辨识，说的人也容易记忆。
对非洲鼓语的研究和解密被一位英国传教士、杰出的语言学家、非洲语言谱系结构方面的权威学者写成了一本册子叫做《非洲会说话的鼓》。
就在这本册子出版的同时，贝尔实验室工程师拉尔夫.哈特利在论文《信息的传输》中，从数学的角度提出了一个和非洲鼓语有点相关的公式：H=n Log s，H是信息量，N是信息中的符号数，S则表示语言中可用符号的总数，这意味着：可用的符号越少，为表示出 给定信息量所需传递的符号数就得越多。因此，带有意义的声音流才是通信的实质内容。
而之后的克劳德.香农，也是据此对英语冗余度进行了精确测量。
可惜的是，非洲鼓语如今已经基本失传，非洲的年轻人已经开始从这种鼓语一步跨越到了移动时代。这种口语失传的现象，其实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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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这些靠声音传播的信息流传下去呢？那就要讲到文字的发明了。
文字的产生对人类影响深远。可以说，有了文字才有了可考的历史。
文字作为一种信息技术，已经内化在了我们人类的生活当中。有位文化历史学家曾宣称，电子时代将是一个口语文化的新时代。这种口语文化会是一种次生口语文化，因为它需要以书面文化作为大背景，让声音得以传播。如今，若是让我们想象脱离文字的口语文化，实在是太难。
说到底，人类是先有了语言，再有了文字。文字的本质就是一种信息技术，但它不是心智本身的功能。虽然它不能替代思考本身，就像柏拉图所说，文字会带来思想的贫瘠。然而文字却可以储存下来，历经千秋万代，让思想超越时空。而且，文字重构了人类的思维，让信息可以接续性地形成更有深度的学问。
文字是如何发展的呢？
先是有陶器、洞穴上的绘画和标记之类的符号，然后发展到书写形象的象形文字、书写意象的表意文字，最终到书写字词的语标文字。
成熟的文字有两种典型。一种是汉字，庞大的表意文字体系。还有一种，就是字母文字。字母文字是所有文字系统中最简化、最具颠覆性的东西。而所有采用字母的语言中，字母表这个词都是同一个：“alphabet”，是几千年前在地中海东部地区的闪米特族创造的。之后所有的字母，都是由此派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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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没发明之前，希腊文化都是口头传播的。荷马史诗之所以能流传到现在，成为西方文学头号经典，正是由于有了文字的记录。但荷马时代还没有抽象的词汇表。
我们要感谢亚里士多德，正是从他那里开始，具体经验被抽象成一般概念，有了物质的分类，进而出现了观念的分类，知识被结构化，开始形成清晰的原型——这个形成过程，被称为“思考”。
亚里士多德正是在这样的思考之路上，更进一步，发展出了逻辑学。比如我们经常听说的三段论，还有咱们中国名家的“白马非马”论，都是逻辑学范畴。逻辑解读真理的方式，就是借助文字，从万物中抽象和概括属性。
但人们发现，靠文字解释逻辑还是不够清晰，需要一种严格而纯粹的符号系统，来解决误差和悖论问题，于是，逻辑和数学结合了。
最早的数学可追溯到古巴比伦楔形文字的时代。出土的泥板表明，楔形文字已经有了计量符号，采用的是六十进制，而且有了乘法表、倒数表、几何级数，甚至会解线性方程、求面积和周长等等。而古希腊数学到1000多年后才有了这样的知识。
所以，文字的发明，对 人类思维的推动是不可想象的，它结束了单纯的口语文化时代，成为人类文明不可获缺的技术。
电子时代，人类创造力又开始追求本源的回归。电报、电话、广播、电视，到今天的互联网，口语文化开始和书面文化相互融合。
文字作为一种信息技术，让人类的思维更有深度，让文化的传播跨越了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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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语言才是心智本身的功能，心智中并无词典。
词典这个东西是很晚才出现的。书中讲了两本词典，一个是英语世界中的第1本词典，另一个是最权威的词典。作者对这两本词典的解读是，它们是人类为解决文字不确定性以及我们拼写随意性问题的产物。
跟语言相比，文字可以记录下来，有诸多的好处，怎么就说有不确定性了呢？
好了，今天的讲解就到这里。下次我们继续解读《信息简史》，欢迎持续关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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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简书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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