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一本好书》这个节目,激起了我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阅读兴趣。光看这7个字,很难把它与青春、彷徨、叛逆、成长的烦恼等之类的联系在一起,最初还以为是一个关于农夫的故事。比如,在城镇化、工业化的大浪潮中,主人翁坚守自己那片田地、精耕细作、栽培良种,并坚持自己的农业生活方式,最初可能确实落伍了,经济水平也不跟不上大众脚步,但经过十几二十年后,却收获了作为农民的健康、自由、宁静,以及在土地大平整过程中日渐凸显价值的土地使用权,成了新晋城里人羡慕的对象,被夸赞有远见。显见主人翁的守望是赢了,结局是喜人的......不禁为自己的畅想洋洋自得。
而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笔下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翁不是农夫,而是一个16岁、出生于中产阶级、叫霍尔顿的中学生。他整日穿着风衣,戴着猎帽,游游荡荡,不愿读书。他对学校里的一切,包括老师、同学、功课、球赛等等,全都腻烦透了,曾是学校击剑队队长,3次被学校开除。又一个学期结束了,他又因5门功课中4门不及格被校方开除,但他丝毫不感到难受。在和同房间的同学打了一架后,他提前三天离开学校,深夜回到纽约,但他不敢贸然回家。在这几天里,他住小宾馆看到性变态者、互喷口水的男女;舞厅里厮混时看到不可理喻的追星傻女生;烦闷愤怒之下叫了个妓女却又在妓女面前紧张又害怕,用一次的钱打发走了她,转身就被掮客讹了一笔还挨了顿打。第二天吃早餐时,他看到两个修女教师,真诚慷慨地捐献了10块钱,觉得这样很踏实美好;他按照前一晚的约定与女闺蜜萨丽一起去看戏、溜冰,但他看着她假模假式的样子很烦,尤其在他试图和她谈心袒露自己内心苦闷时,她完全不耐烦,他后悔愤怒,吵了一架;之后他独自去看了场电影、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他把头伸进盥洗盆里用冷水浸了一阵,才清醒过来;可是走出酒吧后,被冷风一吹,他的头发都结了冰,他想到自己也许会因此患肺炎死去,永远见不着妹妹菲苾了,决定冒险回家和她诀别。
他偷偷溜回家,见到妹妹菲比告诉她自己想当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几千几万个小孩子,附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大人,我是说--除了我。我呢,就在那混帐的悬崖边。我的职务是在那儿守望,要是有哪个孩子往悬崖边奔来,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说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后来父母回来了,霍尔顿吓得躲进壁橱。等父母去卧室,他急忙溜出家门,到一个他尊敬的老师家中借宿。可是睡到半夜,他发现这个老师在摸他,他怀疑这位老师很可能是个同性恋者,只好仓皇逃出来,到车站候车室过夜。
霍尔顿不想再回家,也不想再念书了,决定去西部谋生,装做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但他想在临走前再见妹妹一面,于是托人给她带去一张便条,约她到博物馆的艺术馆门边见面。过了约定时间好一阵,菲苾终于来了,可是拖着一只装满自己衣服的大箱子,她一定要跟哥哥一起去西部。最后,因对妹妹劝说无效,霍尔顿只好放弃西部之行,带她去动物园和公园玩了一阵。菲苾骑上旋转木马,高兴起来。这时下起了大雨,霍尔顿淋着雨坐在长椅上,看菲苾一圈圈转个不停,心里快乐极了,险些大叫大嚷起来,霍尔顿决定不出走了。回家后不久,霍尔顿就生了场大病,又被送到一家疗养院里。出院后将被送到哪所学校,是不是想好好用功学习?霍尔顿对这一切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我想塞林格笔下的主人翁霍尔顿内心深处的梦想就是成为我想象的那个农夫,过他那样的生活。在霍尔顿眼里,以成人为代表的现实世界太功利太世俗,太假模假式。而自己所受的教育却是朝着那个方向培养的,他所接触的成人和大部分同龄人也是这样迫不及待地在追逐,他抵触抗拒,却没有任何办法。成为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天天和跟自己的妹妹差不多的、内心纯真的孩子打成一片,这是他对现实世界大声说“不”,也是避世隐居的一中生活方式。
想起了那句“我们最终都将成为我们曾经讨厌的那种人”,这是迟早的事。所以,霍尔顿在没有彻底整明白之前,被作者安排进了精神病院,一个被大家视为不正常的人应该去到的地方。霍尔顿不是不正常,他只是倔强地在拒绝融入社会。
大多数人都有那么一段倔强的时光。我很佩服那些主动积极去接受认可身边的那些起初也很令自己讨厌的人和事,他们纠结的时间很短,明白自己不可能超脱于这些人和事组成的世界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也不会异想天开地想着去创造一个完全由自己设定的、符合自己口味的世界,就像霍尔顿之于他心中的那片麦田。
反之,像霍尔顿这样的倔强的少年,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情去思考为什么,尤其是那些在大家看来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人和事上,否则就会经常为这些讨厌杂碎愤怒、郁闷、迷茫、……哪怕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希望愿意接纳这些个讨厌的物什,也会偶尔被难以避免的误会、挫折、困难等从内心攻破这份脆弱的活力。然而,最终,这份倔强最终要向生活屈服。
当你发现有时候自己也不得不说些假模假式的好听的话,也会上赶着去争取晋升加薪,发现自己纯粹的兴趣爱好少之又少,会感叹自己曾经年少不谙世事时……你正在从霍尔顿变得越来越像霍尔顿曾经眼里假模假式的那些人了。
所以,我们还得从横向上活出两个世界,另一个自己喜欢的精神世界,这样不仅不会讨厌置身其中的世俗世界,反而能发现其中的些许美好。觉得,非得说上这句话,才能体现我心中汹涌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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