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风花雪月的事

文/美丽珊瑚      微名/芸芸

1.

青曼感到浑身一阵寒颤，风从衣领处直往里钻，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羊绒大衣裹了裹。

青曼吸了下鼻子，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她四处望了望，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我去哪儿？又能去哪儿呢？青曼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那你去死吧，你为什么不去死。”眼前浮现出老公油腻狰狞的脸。青曼的心口犹如过电一般，“咻”地穿过胸膛，只达嗓子眼儿，好痛啊！紧接着鼻子一酸，青曼哽咽了，泪水涌了出来。

青曼穿过了几条街，不由自主地走进路旁的一家烟酒店，她随便掂起一瓶白酒，问了价钱，慌忙付了，都没敢抬眼直视店家的目光，来到一家大排档，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喊老板要了一盘凉拼。青曼满上了一杯，猛喝一口。第一感觉辣，第二感觉烧心。她用筷子夹起一块黄瓜，放在嘴里猛嚼着。这酒，真难喝。青曼想起一句话，“借酒消愁愁更愁，”可自古以来借酒消愁的人何其多啊！

青曼想起摔门而出时女儿的哭喊声，“妈妈，妈妈……”青曼悲愤地又端起了杯子，咕嘟灌了一口，酒好像没那么辣了，微微有些甜。她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已经过半，青曼感到脸蛋热辣辣得烫，眼前模糊起来，唯一不同的是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青曼想，是啊，我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活着，青曼端起杯子又猛喝一口。

青曼掏出手机，手指拨拉着通讯录，看着一个个闪过的名字，这么晚了……都不合适，都不合适。青曼懊恼地把手机掷到桌子上，冷冷地笑了，继续闷头喝酒。只听老板站在远处喊，“闺女，回家吧，别喝了。”青曼知道他在喊自己，她低头不语，装作没听见，嘴里嘟哝着：“回家？回家？……哈哈……”

“嘿，要不咱俩喝会儿？”邻桌的一个男子走过来，青曼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醉眼朦胧中。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青曼不知如何应付，低下头没做声，男人感到无趣儿，转身走了。

又呆了一会儿，青曼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放到桌上。摇晃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去，她感到头重脚轻，脚下像踩着棉花，她努力镇定，想让头脑保持清醒，但其实无济于事。

刚走不远，青曼的胃里一阵翻腾，好像有一只手在用力搅动，青曼慌忙扶着路边的一棵粗大的白杨树，一股热浪从喉咙处喷涌而出，青曼弯腰哗哗地吐了起来。马路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出租车，车灯忽明忽暗，司机对着青曼大声喊，“嗨！美女，你要坐车吗？我送你吧。”青曼正翻江倒海，难受的快死了。心里却很明白。她头也没回，伸出右手，朝司机的方向连连摆动了几下。

2.

青曼感到腿发软，无力地蹲了下去，她的头抵着杨树，似乎找到了依靠。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青曼的耳边响起，“小曼，是你吗？”

青曼抬头，醉眼迷离中一张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的脸，“……江……江浩，怎么……怎么是你？”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江浩呵斥。

“哈哈哈……喝……喝酒好……好……”青曼摆着手豪爽地大声说。

“走，我送你回家。”江浩搀起青曼的胳膊。

“我不回家，不回家……”青曼挣扎着，话语里带着哭腔。江浩看着青曼红肿的双眼和凌乱的长发，一阵心疼。他伸手轻柔地把青曼脸上的一绺头发挂到耳后。

“……不要，不要动……”青曼用力撩开江浩的手。

江浩一把扶起青曼，不由分说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小区。江浩背起青曼向家里走去，他把青曼放到沙发上，拿湿毛巾给青曼擦脸，帮她换下了吐满秽物的衣物。江浩从厨房沏了一杯绿茶，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旁边，握着青曼的手，凝视着青曼俊美而疲惫的脸庞。

“小曼，喝点绿茶吧！解酒。”青曼的眼角有泪水滑落。江浩还记得自己爱喝绿茶。

“小曼，哭吧，哭出来吧。 ”江浩说。

青曼猛地坐起一下抱住江浩，伏在他的肩上，呜呜地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江浩的左手上下抚摸着青曼的头发，右手轻轻拍着青曼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青曼转过头看着江浩，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忽地吻向了江浩的唇，她肆无忌惮，勇敢地越过江浩的牙齿，找寻着找寻着……

江浩受到感染，回应着……他慢慢轻轻地吻着青曼脸上的泪水。

“……江浩，抱……抱我到床上……”青曼喃喃道。

“……可是，小曼……”江浩迟疑着。

“今晚……我不……不做自己，只想做你的女人。”

“……小曼，你太冲动了……”

“是的，我……醉了，我情愿永……永远这样，不……不要醒来。”青曼边呢喃着边慢慢游移着吻向江浩的耳廓、耳垂，一点点地吻着。“除非，你……不想……要我……”

“小曼……”江浩低语，然后一把抱起青曼向卧室走去…………

3.

午夜。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衬的屋里昏昏暗暗的。青曼醒了，她感到头闷闷地疼，她转头看着身旁熟睡中的江浩，正发出细微的均匀的鼾声，青曼给江浩把毯子盖好，轻轻地起来，穿好衣服，来到书房，找出纸笔……

片刻，青曼来到床前，把写好的信放到枕头边，她俯身小心地吻了下江浩的脸颊，用很细微的声音说：“江浩，对不起……”

转身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