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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酒村》(钱佐扬著)

长篇小说《酒村》(钱佐扬著)

作者: 钱佐扬 | 来源:发表于2019-05-07 21:22 被阅读0次
长篇小说《酒村》(钱佐扬著)

第一,小说梗概

第二、内容章节

第三、作者简介

   第一、小说梗概

   这算不上是一场艳遇,这是一次由怜爱到情爱的心路历程。她的年龄正好是他女儿的年龄。她却说,大千社会里,他正是她要找、想要依靠的男人。少不入川,老不出蜀。赤头镇位于蓉城之西,市场经济发生后,这里也成了商贾杂陈,狮虎鱼龙之地。邰秀芳是赤头镇上的美女,她父亲以前开过一酒厂,后来家庭变故,父亲去世,母亲与人私奔! 崔可是土生土长的重庆崽儿,阴差阳错与秀芳相识,互结连理。中年过后,正赶上了社会急剧变化的脚步,他们的情感观、生活观皆发生了大变化。人性又归于平静。    

     赤头镇日前成立了“开发办”,负责“招商引资”主任是潘黄河副镇长。那潘黄河仪表堂堂,比起那“春晚”里的潘长江来可要赏心悦目多了。潘黄河以前开过酒厂。也结交了半辈子酒肉朋友。在一个春夏之交的傍晚,潘黄河与温州人马东海来“水峨嵋”签了一个协议。那天秀芳也在边上做司仪。双方落笔、按印的时候,马东海、潘黄河手托香槟酒杯像是夫妻拜天地,彼此行了大礼。秀芳见此情景竟笑出了声!引起了马东海的注意。后来传说邰秀芳与马东海搞上了的事,那时候仅仅是开了一个头。马东海年龄比秀芳小,那一次他就向潘黄河说,他投资遵循三原则,一是看当地的水,二是看当地的天,三是认当地的“神仙”。前二点,潘黄河、表哥都好懂。不就是认个好环境吗?这第三条,马东海先没挑明,后来是在潘黄河招待他的宴席上,开了几瓶烧酒,喝高了,他才吐出了真言!这个神仙,就是你们当地的各种年龄的女人。潘黄河一听恍然大悟,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马老板则又信口雌黄一番:他说,水好,人就会肠胃干净,肠胃干净,脸色才好看。天好人就会心情舒畅,心情舒畅,女人才爱笑。爱笑才会培育出“酒窝”。那么,女人一漂亮呢!男人的肾上腺、内分泌就会处于活跃阶段,新陈代谢一加快,人才健康、长寿……

       跨入新世纪后,赤头镇盲目引资,又办了三个高污染厂。天变黑了,水变脏了,女人的肤色就变丑了。下一代的儿孙们更是染上了一种怪病,那病的名字就叫着“黄狗彪尿”…(意即身上出现一块一块黄色的原因不明的皮肤病。)  

       作品给出社会、人性、感情方面的深刻寓意。定能带给你多角度的阅读快感。

         

        第二、内容及章节

            一、发病

   崔天建再次入院是因昨晚上心脏病发作,让他从阎王爷那儿兜了一圈回来。

     天亮了,他安静地睡在一间灰暗的房间里,右手臂上延伸出一根塑料管直接通向了挂在上方的一个玻璃瓶里。那间屋子的门上端挂着一块“内科观察室”的牌子。眼下他有充裕的时间来判断昨晚到今晚他与那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与她的相见很象一部民国话剧中的情节。十年前的一个寒冷的冬日,崔夫人邰秀芳带着她的侄女陈潇潇来到了家里,主人崔天建正与孩子们围坐在炉子旁剥花生。这是一个安静、让人怜爱的姑娘,那会儿她刚刚大学毕业。姑娘瓜子脸,皮肤挺白净,灯光下看,鼻翼处有一些浅色的雀斑。秀芳悄悄对丈夫说,她刚失恋,想到过自杀。当时这个消息很狗血。让崔天建一家人心惊肉跳了好几天。

      护士推着一部晃晃荡荡的小车进来,上面摆上了各种药品。潇潇坐在另一只空床的边沿上,态度安静。那护士熟练地换上了一瓶葡萄糖,写上了病人的名字,再把它挂在了一个固定的架子上。 潇潇的眼睛则一直跟随着那双手移动了起来。眼下崔天建静静地躺在床上搜索记忆。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胡思乱想。十年前,他对这个女孩根本讲不上感兴趣,她骨瘦如柴,年龄与他的大女儿才一般大。他们又是怎么搞到一起来的?

   除了心脏病,崔天建还患有前列腺炎。这种病象是一个中年男人心中的魔咒,让大部分男人都不得幸免。有个电视广告生动形象:关不严的水笼头在滴嗒漏水。眼下这两种病在崔天建身体里有机地搅和在一起,那感觉,就象在他上身盛着一块铅而下身却蹩着一团火!昨晚,他与这个侄女潇潇从下午就在一起了。他们为了研制一个酒曲的新配方而来。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在那间他的酒厂酒曲实验室的空旷屋子里,他都来不及将与酒麴有关的器皿收走,就和他的侄女在那张四方见长的大桌子上缠绵在了一起。

    潇潇有男朋友,而且很帅,他们今年国庆就会结婚。她却鬼使神差主动与四十八岁的崔天建搞在了一块。这都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来说清楚。必须得从头说起了。

     赤头镇在成都北面,人口有五十万。为什么叫赤头镇,原因是镇东首有二块巨大的天然石头,在天际间火烧云的映照下显现出红色来,看上去它象二个巨大的人头,故叫赤头。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看,他们会根据自己的年龄、性别、僻好、兴趣,展开夸张的比喻,给予这两块巨石以更多的想像,鹅卵石、大夫炭、卤水蛋、龙眼王、麻将一同……还有人干脆叫它巴蛋(睾丸)的。

    古往今来,南面的大都市成都是个休闲城市。休闲的延伸概念是不见烟囱烟,只见水烟起。水烟即是四川上了岁数的男人摆龙门阵时喜欢叼在嘴里的一种烟具,又因换水吐气时会喷喷做响。那是一个只顾着玩耍,不懂得生产、制造的地方。那里空气好,风景好,象个天然的花园,住在那里的人都尽量想把时间拖慢下来,让生命延长。由此以来,赤头镇上玩枪耍捧的,牵猴溜狗的,买药收材的,收藏古董的人比比皆是。

    在那时是在镇西头有条赤水河,乃是岷江的支流。那河里的水的颜色,一段显红色、一段显青色。正象一段青翠帛纱,混了红色,十分贵气难得。在太阳光下,从河的东岸观望则贵为红色层迭,而从河的西面观望,又现为青色罨龙卧波了。如果川人把那条河仅做为一条观赏的河流是远远不够的。它其实还是一条酿酒的河流。河的东西两岸曾坐落着一个个闻名遐迩的四川的酒厂。这河里的水质不知被老天爷撒下过什么灵丹?或者说这里的泥土又被祖先前辈埋下过什么妙药?那河里的七彩斑斓的流水,加上不同的酿酒曲子酵母后,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坛坛一罐罐的佳酿美酒。这些美酒被贴上醒目的商标后从此走向全国。好酒的产地,自然懂酒、品酒的酒仙就多。赤头镇上,与酒有关的大小作坊也层出不穷,与酒相关的各种店铺则遍地开花。所以偏安在这成都市北面的赤头镇之上的乡亲们,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守地利,倡人和。好酒好饭,管享肚腩,又喜赴茶馆,那各种龙门阵一般要到子夜间才肯散去。

     八十年代初,镇东端,也就倚靠着那大巨石之侧,有户人家,其家境殷实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男户主姓崔,名天建。是早先重庆移民来的。他原先有些手艺,据说能编闻名的大足竹席,那竹席还能买个好价钱。可二十年前来了赤头镇后,入乡随了俗,尽享了民富人裕带来的安逸,他也慢慢适应了提着鸟笼子游镇,走到那里都有酒喝的舒坦日子。整天好茶、好肉、好酒自待着,不亏待自己。长期不弄,他那编席手艺也就逐渐荒废了起来。

     崔天建的婆娘是赤头镇上的原居民,土生土长,据说从小到大,她只去过一回重庆,却连近在咫尺的大都市成都都没去过。更别说离开四川盆地了。她姓邰,名“秀芳”。名如其人,独有自然精气的哺育,她算得上是眉清目秀又婀娜多姿了。说到她与她丈夫崔天建的这段婚姻奇缘,也实让世上之人惊愕与捧腹。

          二、同病相怜

     赤头镇产酒,声誉在外,人杰地灵,更产“酒仙”。邰秀芳的爹早在二十年前也办有一个正规的酒厂,靠买卖酒发过一点财。那个时候,上门定购他的酒的商家很多。整天把他的厂家都挤爆了。秀芳爹每次还被商家们变着方儿拖到桌子上去喝酒,乱吃,俗称又叫鉴定酒品。结果时间一长,秀芳爹的身体喝出了问题。诊断是肝硬化。那病不好搞,身上哪里都痛。即使是到了人生的这道坡坎,秀芳爹也不肯收手,把酒坛子从酒厂里把它搬回家来,垒在院子里看着。一直到了更严重的时候,人都爬不起来了。秀芳与她娘才帮这个男人下了决心,把他那些酒坛子砸了个稀巴烂。

     原先秀芳家的那幢砖瓦房才只有一层,门口有一条河沟。秀芳爹带秀芳还在里面抓过龙虾。后来邰家办了酒厂,就又向上头翻建了二层,变成了一幢楼。那时候的秀芳爹身坯似一座塔,一顿饭要吃三大碗。后几经打听,秀芳和娘带着爹来到了重庆沙坪坝高滩岩的西南医院。据说这里有全国治肝胆疑难病的一流专家,病床也多。来了重庆,每天都在爬坡,因为这里是山城。高滩岩确实在一块大岩石上。远处看你还会发现它更象一只牛犊的厚背,弓着腰,让人们来脚踩。秀芳这次来确实还不虚此行,很快就住了院。还找了一个姓田的大夫给爹开了刀。切了四分之一的病肝。秀芳爹恢复得也不错,眼看着家里就要往好的方面发展了,不料天有不测风云,还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那个时候,崔天建的娘由于营养不良也住进了医院。崔天建的爹是民间的医生,却没有管住自己的健康。他打过一次摆子,吃了自己配的中药却死了。据说他眼睛不好是把一种山间的菇菌类看错了。他娘是大渡口纺织厂的工人,单位要升级换代,砸了旧的设备,工人裁员,退休是第一批,她都挨上了,叫另谋出路。由于崔天建的爹关键的时候死了,又陪上了很大一笔丧葬费。崔家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家境贫寒。天建娘为了把丈夫的遗嘱完成好,把二个儿子拉扯大,多年之中,她都瞒着二儿子崔天建,把大儿子崔天民送去了贵州老家。她还去附近的铁路上捡些小煤炭来烧,拾一些散煤球来卖钱。供崔天建把初中读完了。而她则去菜场里捡别人不要的菜、鱼来自己吃,因此得了肝病。得了几年的慢性肝炎之后…她那病最终演变成了肝癌…

       那时候,崔天建的娘与秀芳的爹住在西南医院的同一个病房里,属于同病相怜的病友。俩个年轻人对爹娘都很孝顺,大家都把对方对爹娘的态度看在眼里,彼此夸奖着。后来熟了,崔天建烧的鲫鱼汤总会多盛一些带来,也给秀芳爹一碗。秀芳家有钱,订的特别伙食也会给崔天建娘送去了一半…俩家患难与共、情同手足。但最后崔天建的娘还是在医院里死去了。她临死时只对崔天建讲了一句话:秀芳和她爹都是好人。

       秀芳与她爹后来回家来了。肝病与水质的好坏关系密切。赤头镇那条河的水质确实好。秀芳一家回来后,酒厂由她娘来管理。秀芳也常常酒厂、家里俩头跑,照顾在家的爹爹。

     二月后,秀芳家又出了更大的事情:秀芳的娘,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却伙同酒厂的一个男财务携款私奔了,不知了去向。此消息传到了秀芳爹那里,弄得正在正常恢复阶段的秀芳爹又一次毒火烧肝,七窍冒烟。在一个风雨飘摇之夜,他便一命呜呼了。

    秀芳的境况也一落千丈,顿时她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女。她想到了去重庆找崔天建。当初重庆那个小伙子崔天建给邰家留下了良好的印象。邰家的人也对秀芳说,崔天建是个好青年。可秀芳一时半会儿没有他的音信。也不知道去那儿找他。

    话分两头,崔天建的娘去世后,崔天建一度发奋要成为一个好郎中、好医生。他认识到,身体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古人就认为,儿女不懂医,视为子女不孝。父母亲当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的好坏直接关系着一个家庭的兴衰中落。他惋惜,一切都晚了,父母亲都不在了,今后的生活全靠自己。他去了大足,学会了编大足竹席,那货色果然很赚钱。他攒了一些钱。某一天,我们的崔天建又来到了西南医院,他这次来,是想去找那位帮邰秀芳的爹动过手术的田大夫,并天真地想好了,他要花大价钱来拜这位“杏林医圣”田大夫为师。攻克肝病,造福后人。可他去的那一天,医院有关人员便给了他一个准确的答复是,田大夫已经调到北京某一家大医院去了。

         三、假情真做

    崔天建找医学名家不成,便自学起了中医来。这时,他又参加了一个叫“安利”的直销组织。所谓直销就是靠所谓“口碑”做生意。不上柜台,不要广告的销售。崔天建做直销,是他的那个中医老师介绍来的。他还是他的上家。他们一起被“安利”洗脑,一起又切磋中医知识。崔天建编竹席。同时又学他的中医,可谓相辅相成。人们看见一个才死了娘的穷苦孩子刻苦好学、忙忙碌碌的身影。

    “安利”在全国有分销组织。让他想不到的是成都赤头镇那个叫邰秀芳的姑娘也参加了赤头镇上的这个“安利”组织。听着与崔天建一样的课。她在赤头镇边做“安利”边打听娘的下落,也回忆崔天建的下落。

     崔天建慢慢拉了相当一批朋友做了他的“下线”。并很快成了重庆大渡口安利分中心的销售状元。

    邰秀芳的父母亲一下子都离开了她,那些日子里她哭了无数个夜晚。是制造热闹的“安利”让她走出了人生的阴影。她把酒厂买了,为爹爹修了一座十分豪华的墓。这在赤头镇成为人人皆知的事。不久之后的一次“安利”大聚会。她和崔天建终于重逢了。

    那天的宴请是“安利”的省内直销公司负责召集的。请的都是“安利”销售冠亚军。二部大客车把这些从省里各个地方抽调上来的直销精英拖到了岷山饭店。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在成都繁华的人民南路上。这帮从底层靠累积业务爬上来的“安利”精英们,他们不光视角象一匹狼,嗅觉更接近一只狗!一进宾馆的大门就象狼狗一样的冲向了那豪华奢侈的中餐厅。这帮人聚在一起象蚂蚁,用一点糖水把大家蘸成了一千个王国。他们不需工龄,不要文凭,不上班,也不用挤车,年龄也不是问题。巧言令色、巧舌如簧皆是他们培训出来的功夫。他们的工作全凭一张嘴。今晚省公司高层要在这里款待这些全省抽出来的销售冠亚军。

     崔天建、邰秀芳都是“安利”的销售冠亚军。巧的是他们几年之后却在这种场合见面,都大感意外。宴会一上来,一听是吃公家的,这些人个个都甩开膀子大干了起来。人人胃口奇好,酒量惊人。这崔、邰二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实他们算上这次也不过才碰面二次!上次碰面是父母亲面前尽“孝心”。都有些隐藏,有些躲闪,有些压抑。这次碰到一起,酒牵动了他们多少年的情愫。见大家都互不寒暄,互不相让,他们也叫名叫姓地干了起来。他们从红的叫到了黄的再叫到了白的。酒的颜色越喝越淡,酒的度数却越喝越高。崔天建来自重庆,号称重庆崽儿。那时的他,血气方刚,孔武有力。说到酒,他自然不依不饶。他自称天天在嘉陵江边喝那液体,二十年下来已喝掉半条嘉陵江了。话虽有些夸张,但酒场上那种氛围,很适合催生一种酵母般的情绪,让人的言行夸张而放大起来。

     邰秀芳也不肯示弱,自称家里开过酒厂。什么样的酒她没品尝过?她伶牙俐齿,嘴过刁蛮。与以前在西南医院里判若两人。她仗着那天在场的成都人多,更是一付庄家坐东、指点江山的样子。一边起哄的同行还让俩男女“酒仙”拉开了桌子,摆出了架式。分别代表着成都、重庆二块盆地大市来猜拳划首,斗法互拼,一争雄雌。重庆来的崔小伙耿直、憨厚,说一杯高的,真一杯白的。他眼珠子里尽管火星子飞溅,如火星撞地球,可此汉子心在跳,眼却不眨,专注于比赛。那杯杯烧酒倒进他肚子里来,他都夸张地“空嚎”一声,让那感觉充分上脸。他恍若在干柴上浇煤油,直把那情愫越煽越旺。他一人尽情表演着,那雄性味十足。女的那一边水份很大,这帮“安利”直销军,本就口才好,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到后来,邰小姐拖了一个姐妹,一起来堵崔天建的嚣张,不料,那崔天建在酒精的酵母作用下,雄性激素全面的挥发出来,他也不顾在场的女士会反感了,脱了上衣,露出了赤红色的胸膛来。只见那胸膛上,肌腱如铁,筋脉突跳,让一边的女士顿生春潮,围观上来。邰秀芳果真受不了对方拿性感来作挡箭牌的这一招,她开始双目直视,到腮红嘴麻,谈话都不利索了。那“安利”姐妹还在边上假刀假枪负隅顽抗。起哄的人们帮她兑雪碧、兑矿泉水,又偷偷将烧酒倒掉,使尽烂招。最后终将那重庆来的崔小伙撂倒!

     那晚,酒席变成了战场。比到后来男方代表的“重庆”崽儿以太热为借口皆脱光了上装。邰小姐由于过度兴奋、激动而倒了下来。那回,四川人的幽默暴露无遗。看看天色晚了,酒店原有一间免费房是专门送来给人休息的。崔、邰二人已倒!人们认为俩人都是义士,难分伯仲,为义气倒下,故将这对醉男酒女就一起搬到那间豪华的房间里去了,然后各自散去。可第二天,崔、邰二人的朋友、下家们来叫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人匪夷所思……,重庆崔小伙正帮成都邰小姐梳头,后又是成都邰小姐帮重庆崔小伙穿衣……,一付男耕女织、老夫老妻的世外桃园景象。人们愣住了,这一切为人们留下了许多想象的空间。人们猜到他们的关系绝非一般。昨晚,他们肯定发生了情事…。

     那是多少年后,他们有了第一个娃后邰秀芳向亲戚披露的。那天晚上他们确实首次发生了肉体关系。人们那知道在那次“安利”聚会之前,俩人就朝思暮想了好多年。更想不到的是,那次肉体“关系”却是邰秀芳主动要求的。

          四、“堕落”

       邰秀芳带崔天建去爹爹的墓前祭拜了一下。

     接着是崔、邰俩人闹洞房、结婚、生娃。连续三年,三个娃,一男、二女,排着队,前赴后继地从邰秀芳鼓胀的肚腹里挤出来,落地生根。 一开始,夫妻俩人对落户重庆还是落户成都争论不休。双方都摆出了各自城市的十条好处,十条害处。好在崔、邰俩人都势均力敌,谁也说服不了谁。那些好处又大多互相抵消了。但重庆最大的一个害处--气候--却被秀芳紧紧抓住不放,成了她逼崔天建的主要武器,她说,怪不得你们这帮重庆崽儿都野,打起架来往死里整。原来是在那四十度的“火炉”里熬出来的。崔天建争辩,这叫火热。秀芳还说,重庆崽儿都热哄哄加臭哄哄的,个个象臭豆腐,人人又如粉蒸肉,崔天建笑了,又说,这叫纯朴,你们女娃儿喜欢。那时候,崔天建呆了成都几天,果然见着成都气候好,风景好。外加上秀芳又确实美,心地善良,实不想放弃她。故他追女追到了她家里来,倒插女户来到了赤头镇邰家。

     崔、邰二人成家后放弃了“安利”,马上他们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他们原住在赤头镇北边上,家门口近几年前修了一条高速公路。那路修好后,附近还新增了一个收费站。收费站姓公,属于大革帽管。有条岔路正巧经过崔家后院,被一大片油菜花遮住。许多驾驶员想逃交过路费,图方便。偏不从正规入口进,绕来后院,从崔家的眼皮底下进出了。尤其是晚上,那车大灯射在崔家的墙瓦上时,像日本军车开进了他们家后院,挺触目惊心的。这一幕让秀芳这样不太出过远门的女人尤其害怕。有时夫妻在正常房事时,那车大灯也不回避,随车而来,弯沿射入…,让时赴于秀芳身上的崔天建恍惚惚觉得是有人来抓他奸了!常惊出一脸冷汗。他下面那对象不是精冷就是精少,还“抄近路”早泄了无数回!这种境况比不懂事的三个娃娃偶有来敲门要水喝还要恐怖。

     崔天建既搞“贪污”,又在自己床上搞“腐化”…那爱在做着,心却石砣子一般重了起来。他想了多少次,又想为了自己那屌事,真不赚那亏心钱,想封了那条暗道。却被他老婆秀芳阻止了,秀芳说:“你这重庆来的‘屎砣砣’,咋这么迂旧?这叫‘天上掉馅饼’,是老天爷送上门来的财礼哩。这是我们邰家前世今生修来的福,别人梦都梦不到,我们却可坐享清福。告诉你,老崔,我们不接收都不行。如果没有财富,就不会有我们一家人的丰衣足食,不会有我们一家人的充沛营养,家里没钱?你肚皮里那点营养精水都不会有!”

    崔天建听老婆这么一通教育,只当是免费“安利”又为自己找来了一千个直销下家。自己应该坐享其成,那样的好事也只有自己命好,赶巧碰上了,再抗拒也没用。倘若晚上再同房,再做爱时,夫妻就学起《肉蒲团》里的那些狠招来了。崔天建模仿着未中央,未中央有一招:与女人做爱当中,巧用细布绑住双眼,用二团棉花塞住双耳,崔天建也这样做了,果然效果奇好,一来不见白光,双方感觉俱佳,二来崔天建做爱开始如做气功!力聚于点,血汇于身,冲击力更显爆发力。秀芳由是高兴得不得了。崔天建与秀芳那爱越做越专注,越做越有品质。秀芳一高兴,次日就笑眯眯地钻去菜场,为丈夫买些补肾壮阳的食材来补亏补虚。外表上看,一家人更显和和美美,欢欢喜喜。房事照做,财源照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既贪污又“腐化”的心理负担、毛病并没从崔天建心理上根本解决,最终形成了一个大问题、一种难于启齿的病。

           五、同治“怪病”

       那些年来,崔天建也学了不少中医。从《黄帝内经》到《伤寒杂病论》他都看了几遍。对一些病相,也说得出个子寅卯丑。但对于自己所得的这种病,他却一筹莫展。晚上他一看见灯闪便紧张,冒冷汗。要么钢而不举,要一么举而不钢。好在这种病不会影响到夫妻的健康。只会影响夫妻做那种事的感觉、效果。秀芳尤其如此。

     那条岔道通道继续成了他们家的致富之路。他们不需劳动,甚至不需出门,便可坐享其成。多少年来,他们靠截流一笔过路费过着安逸稳定的生活。这一点,就是他们的先人都料想不到的。

      话说崔、邰夫妻靠截流国家财产进行着一种暗箱操作的地下勾当,总该得到一点报应吧。 时间越长,崔家的钱越赚越多,坐享其成这样的好日子捱过了好多年。可崔家的心理压力越来越重。一家老少,锦衣美食,好不痛快。邰秀芳还靠这笔钱将“文革”时被人收缴去的一块她娘的祖地赎了回来,赎讨回来不说,还当街甩银子盖了新房。这件事在赤头镇也很轰动,被乡亲们认为是祖上积了德,晚辈才有这般光耀门楣的事情发生。还有,崔、邰夫妻跟着就有了三个发育良好的娃娃出生。二个施小辫,外加一个有小鸡巴。

      当然,这些年公家收费站也不是对车费遭截流一事完全不知道。主要是成都人就认个亲,就认个休闲。那点过路钱与公家已收到的成千上亿过路费比也就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加上崔邰二人也懂意思意思的道理,与个别吃公家饭涮公家碗的同志也称兄道弟着。对那笔截流费,他们家也不是全占着,常抽出一半的钱当礼貌费去慰问那些睁只眼闭只眼的公家人。这件事拿到小处说是小农经济思想作怪,小农黑着心占国家便宜揩公家油。拿到大处说是贪污、受贿、腐败案子,

     这是一个内外勾结、互拿好处的侵占国家财产的犯罪团伙。正是这钱拿得担惊受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块心病在崔邰夫妻那里。二人平时如二只惊弓之鸟!生怕被人虏了去。尤其是丈夫崔天建,他身上的心病越发严重。并且随年龄增加有扩大的危险。前面提到过,晚上那绕费车开着灯在崔家后院堂而皇之通过时,常常会让崔天建产生各种幻觉。尤其是夫妻在房事的夜里,那灯一惊一咋的,很有些恐怖。分散老崔的注意力。崔天建又是一个做任何事情很认真的人。这样一来,贪便宜付出的代价越显沉重了起来。

      早泄先在老崔身上发生!他好像跟老婆在做亏心事被人抓住了一样…抽送不了几个回合,就赶尽把肚子里那点精华给射了。秀芳有时都没有任何反应,老崔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下来了,结束了。你咋个回事呀。秀芳埋怨道。

     老崔一发生早泄…,最着急的还是他老婆秀芳。秀芳叫他赶紧下来。自己也翻身睡去。看看日子好过了。丈夫又染上了这种不易启口的隐私病,她开始为这件事伤透脑筋。生什么病不好,偏生这种病!还不能让亲戚朋友晓得。

    四十好几的女人那欲望得不到满足很绝望。这又不能全怪老崔,他尽力了,可问题是老婆没有尽兴!她有时双手拍打着老公那只大“蔫茄子”直怒吼:你个龟儿子,郎个了嘛?郎个了嘛。

     邰秀芳越是埋怨,老崔心口上的那块心病便越积越深了。他紧张、愧疚,看见秀芳忙里忙外的,自己这么不中用。 愧疚一过度,近段时间他干脆又发生了“阳萎”。这让秀芳更绝望。阳萎比早泄还要严重,更令人难受。对秀芳而言,阳萎让那维系俩口子感情的夫妻生活完全无法进行了。崔可叹气!秀芳抹泪。一家人一下子陷入了悲伤的低谷。夫妻过去身体条件好,崔邰有占尽天时地利,收敛不义之财,俩人对性这样的动物享受很在意也很讲究,做得也就自然多。现在夫妻一下子说停就停了,秀芳根本难以忍受。老崔则更显可怜。有钱了,夫妻情谊却失去了!现在俩人害怕周末,害怕晚上,甚至于害怕上那只温暖的大床了…。夫妻之间,尤其是秀芳一直愤愤不平起来。

             六、“高人”刘郎中

     成都是个盆地里的大都市,对成都最形象的说法是那是一大束种在花盆里的花。休闲是成都人的生活主题。也是赤头镇的生活主题。这里,赏花玩虫,嬉笑怒骂皆成趣。辣妹、街娃子多,么舅公也不少。棒棒军与操哥混迹于街巷市井。人们不紧不急,悠闲自得。崔家钱赚得不少,但崔邰夫妇眼下最棘手的问题还是老崔那破病。那病根不除,直接影响到了夫妻感情。邰秀芳没有声张,先是在赤头镇上左右打听治这种病的郎中。倒是被她叫来了几个。一瞧,俱不理想。他们不是装神弄鬼,把崔家搞得乌烟瘴气!就是胡诌乱侃,开一堆药,收了诊费。效果仍不显,弄得崔天建信心更衰。濒临绝望!

      秀芳开始把眼光投向了近在咫尺的成都。成都这样的大都市应该机会多。好在有个亲戚终于向秀芳推荐了一个高明的郎中。他属于望闻问切的中医。人住在成都春熙路。诊所却在好吃街。秀芳吸取了以前的教训。把老公到处带,看了郎中却不治这种病,被人屡看笑话。这次她要先打头阵,要把这个成都的郎中的底先摸清楚,才将丈夫叫来。这叫做“不见兔子不撒鹰”。

     秀芳这样的近郊女人平时还有些瞧不起城里人。城里车水马龙,住房有限。尤其是她每次进一次成都。那里的吵杂,空气污染总让她喘不过气来。走一回亲戚家,看见城里人挤在一幢楼里,在电梯里溜狗,在阳台上种花,她回来就要笑…,笑他们蜗居在一起,那有她们赤头镇那里那样清新,充满真正的诗情画意。

     不过这次进城,由于有重要的事在身上,她那敢掉以轻心?她拎了一大篮才摘下来的水果,外带几只真正的草鸡才到了城里亲戚家。

     她在亲戚家吃了饭,亲戚答应饭后就去叫那个郎中。亲属也是热情,饭后碗都顾不得洗了,就去把那郎中给叫了来。郎中六十开外,穿戴很凉快。进来后便盯着秀芳看。

    亲戚事前也知道秀芳要咨询什么病,那病难以启口,故见俩人坐了下来,便去摆了二碗茶水来,人就到另一间房子里去了。

    秀芳由于前一段时间受够了庸医的苦,钱也白花了不少,所以面对一个成都的名医,她并没有马上摆出一份热情的态度。郎中自称姓刘,他为了让秀芳增加对他医术的确信无疑,掏出了一大迭“病友”的感谢信来读。秀芳终于侧身瞄了一眼,居然全是一些大人物。里面还有一位是副省长…。

    这些感谢信果真打动了秀芳,她的表情由矜持变得友好起来。刘郎中问了一下崔天建的生辰八字,测了一下他的运程,又朝门楣处凝思了一会。才把目光回到了她身上。

    “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属于气血回流受阻,服我二帖药准好!”

    秀芳听刘郎中讲得这么肯定,心中定是高兴。忙又补了一句:“那我何时再将我那口子带进城来,让你看看?”

    刘郎中笑了笑,就掏出钢笔伏案写方子了,他又对她说了一句:“用不着了!”

    秀芳更加惊喜:“用不着看看他?”

  “有什么好看的,见得多了!”

    刘郎中写方子时,反复在看表。

    秀芳猜到他有事,便不再说了。心里一直是喜滋滋的。

  “邰女士的丈夫有福啊!”刘郎中将方子给她时,眼睛直看着她,念叨了这么一句。

    秀芳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解,忙盯了一句:“老公都病了这么久了,他还有啥子福?”

    刘郎中不紧不慢又道:“邰女士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哦!”

    想不到,四十好几的邰秀芳听到这么一句玩笑话,却落了一个大红脸。不过从第一次与这位郎中相见到相识,她对他充满了好感。

 (未完待续)原稿共十七万字

        第三,作者简介

作者:钱佐扬

上海作家协会会员

上海诗词学会会员

上海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上海音乐文学学会会员

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等。

曾获:

2001年中央电视台《广播歌选》评委会奖。

2003年《文学报》“杰出诗坛之星奖”

2003年市文广局“抗非典词作家激奋奖”

2006年市文广局“庆祝上海解放55周年”作品选拔奖。

2007年市委宣传部“纪念邓小平诞辰一百周年”作品入选奖

2008年市精神文明办、市作协“全市诗歌大赛”二等奖。

2016年市文广局“十佳戏剧创作高手奖”

出版:

2002年,诗与剧作《男人》(中国三峡出版社)

2008年,诗集《四川的表情》(时代文化出版社)

2015年,长篇小说《蜕变》(上海文汇出版社)

2016年,长篇小说《昙花》(作家出版社)

2018年,长篇小说《大江奔流》(上海远东出版社)

媒体:

青年报:评钱佐扬的“新现实主义悬疑小说系列之一”《昙花》(郦亮)

新闻晨报:钱佐扬推出最新长篇《昙花》(徐颖)

新华社:钱佐扬新书《昙花》首发,揭露社会众生相。(邹瑞玥)

新浪读书频道:有关反腐小说《蜕变》的争议焦点。(米杰)

新媒体《言态谈色》:钱佐扬:游走正负世间的新现实主义悬疑小说创作(张国栋)

作家出版社:超越假面舞会----评长篇小说《昙花》(杨展业)

镜子与窗:全国新书发布厅51期,它不是小清新!惊悚悬疑小说《昙花》

新媒体简书:《昙花》,一幅都会生活的清明上河图。(王宏图)

上观新闻:《昙花》,一部展示大都市里众生相的长篇新作。(施晨露)

新华传媒:全国新书发布厅100期(作家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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