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爱成至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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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爱成至伤，你会发现伤已殆尽，唯有更多的爱。

周日的上午阳光格外灿烂，天气好的想让人跑出去撒个欢，刚听完一个老大爷的抱怨完自己的老伴已经第八次记不得他是谁了，胸口一阵烦闷。我为自己泡上一杯碧潭飘雪，躺在靠椅里缓缓放松，想起明山这几日问我的话，他说，小秋，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这是我们呆在一起的第五年。

茶楼门口的金桂开的正好，袅袅香气升起，晕染在茶里，倒让茶生了几分清气来。

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短，只是我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并非不爱明山，相反我很爱他，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大概是因为我恐惧婚姻吧。爱情已经够无聊了，为什么还要步入婚姻的围城，母亲和父亲的婚姻失败，纠纠缠缠数十年，到临终前仍然抱着对父亲的期待，可是这期待还是落了空。我不愿像他们那样，相濡以沫后退去了爱情的风花雪月才看到生活的本质。又或许是我爱苏明山终不及苏明山爱我多，以至于让我无法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执子之手与共。

业余的时候我在给杂志写些小文章贴补家用，写遍了身边人的爱情却看不透自己的爱情。新开了很多文档，都是空白，最近一直在苦恼找不到素材，头疼。

桂花的味道太浓艳了，闻久了竟让人有点头晕。一时间让我反应不过来，是身在茶楼里，还是荡漾在外婆家的小船中。儿时，随着外婆长大，一直欢喜自然还有山间果木味道，万物都有灵性。

茶也是，人亦如此，东坡有云，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一书一茶在浮躁的今天，何尝不是人心灵的净土，春茶香，夏茶涩。

秋天更是一个品茶的季节，只是多了些感伤和情怀。茶肆里，总是有许多心情寄遇，往日的思绪总能在茶里浸润，散漫开来。

明山开的这家茶楼已经开业大半年了，一直鲜少有人问津，本来是开在闹市里一角，无奈这两年一直租金渐长，加上快餐社会，年轻人的脚步越来越快，来喝茶大多是老年人，更是门庭奚落，只好转移地点找了个僻静一角，屋顶还照原来的风格装修，粉墙黛瓦，檐角飞翘，典型的徽派建筑。人言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我没有机会去过那里，明山的这间茶楼倒是余韵缭绕，很有味道。

苏明山祖籍在徽州，也算是大半个徽州人。徽州男儿重商，在明山尚不省人事的时候祖父为生意举家搬迁，他说他小时候就见过一家这样的茶楼，里面有个说书人，每天在店里和来来往往的匆匆行人讲故事，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灯火通明茶香缭绕的场面这一直是他幼年时期的忘不了梦。

我常常说他，你那时离开徽州的时候还不记事，怎么就记得这个茶楼了呢，是与我说笑，哄我开心的。

明山说，许是做的梦吧。就当是个梦，也让我圆了它吧。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梦呢、只是有的人还记得，有的人却假装忘记了。

早在我们一起刚上大学在一起的时候，明山就和我说过这个梦。

我当时还笑他是个痴人，没想到毕业后竟成了真。

为此明山花掉大部分的积蓄，而我也辞去工作，专心经营这家茶楼。

很多一起毕业的小伙伴们有的早已购房购车，只有我俩依旧两手空空。同学聚会的时候，这种情况更是明了。明山常常觉得愧疚与我，没能让我在最好的年华过上最好的生活。

什么愧疚不愧疚，爱是自己选择的，选择就要为自己负责，那么多的理由只是借口。

我常常劝他宽心，可是因为这我们却仿佛生了嫌隙。

在茶楼里待久了，其实来喝茶的不过是那一两个，真正懂茶的往往又都是少知又少。

有的人有情怀说起话来意气风发，但做事的时候却又瞻前顾后，有的人一身素衣，错误的归来吟着风尘叹不归家。时间长了，见得人多了，也就一眼看出来谁带着故事，谁爱品茶谁爱饮酒谁的真心又是为了她。

茶楼不忙的时候，闲下来我就陪老年人唠唠嗑，说说话，无奈，茶没有卖出去，反而找我俩聊天说话的人愈发多了。明山算了算帐打趣我说干脆关了茶楼开家老年人休闲室得了。我把白眼翻到天灵盖上，你说开就开说关就关哪，我还没当够老板娘呢，只许你做梦还不允许我悠闲一把啊。

这两年我被他宠的是无法无天，脾气是日益见长。羞愧。

明山嗔怪的说，听你的，都听你的，你现在就是我的梦。

自从我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哪点做错，其实这都是我的错，我个人的原因啊，我怎么敢怪他呢。自动屏蔽掉甜言蜜语，把情绪放在最心底，这是我和他相处最自然的方式。许是常年写些风花雪月不着调的东西，一直以来都不信任言语，最真诚的难道不应该是陪伴和真心吗。

苏明山，你怎么学会油嘴滑舌了，看我不收拾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