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颜渊第十二》16：成人成事，发展自觉

《论语·颜渊第十二》16：成人成事，发展自觉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思虑人生这种事儿，今人并不比两千多年前的人更有优势。孔子讲“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说不清是在讲教化，还是在讲做人，不管是说什么，反正浅显明白，却又深刻的很。

君子、小人之间，看起来泾渭分明，真比较起来，却又似乎是一体的。

一、“反是”是什么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小人反是”是什么样的？

反过来，小人也是个“成”，只不过是“成人之恶，不成人之美”。表面上看，是这样“反是”的，但我们在现实世界中，哪里找得到这样的人。俗话说“损人利己”，像雷锋那样，“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的固然少见，可这一辈子只做坏事，不做好事，专做损人不利己买卖的恐怕也没有。

当年国民党行政院院长阎锡山有句名言：做事是人生的结果，做的事多就是此生的结果大，做的事少就是此生的结果小，为做人即应当做事。

阎锡山讲的“做人”可没说是君子还是小人，实际上，君子也好，小人也罢，都逃不开“为做人即应当做事”的道理。君子想做事，小人何尝不想做事。君子想把事儿做成、做好，小人何尝不想把事儿做成做好。

大凡成事，一定是伴随着成人的，区别是成就的是自己还是他人。

二、美的两层意蕴

一旦牵涉到人，都会有两层。一是由外而内的评价与控制；二是由内而外的感受与滋养。

“成人之美”也是如此。其一是因为一件事情做得好，赢得他人的好评，留下好名声；其二是在向美而生的过程中，自己感受和体验到美，由内而外的舒展与绽放。

因为有这两层，关于“成人之美”，便有了方式、方法的问题。宋朝朱熹《论语集注》中讲：“成者，诱掖奖劝以成其事也”。也就是引导、扶持、奖励、劝勉的意思。明朝大儒王阳明《传习录》中也讲：“大凡朋友须箴规指摘处少，诱掖奖劝意多方是。”

诱掖是冲着由内而外的感受与滋养去的，奖劝则是冲着由外而内的评价与控制去的。

诱掖奖劝首先是为把事情做成，在这个基础上，但凡是指向于让他留下好名声，亦或是引导人由内而外舒展与绽放的，都算是君子。反过来讲，事儿成了，让他人留下了坏名声，或者让人心里畏惧舒展与绽放，沉入到暗黑心灵世界的，就是成人之恶，说到底就是个小人。

三、君子还是小人

何谓君子，很难说清。何谓小人，说到底就是小人物，就是容易受到环境影响和制约的小人物。这样说，多少有点颠倒黑白的意味。通常意义上的小人，是带有浓重的感情色彩的，就是那些人见人恨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到骨子里的家伙。实际上，即便是那样的人物，说到底也是长期受到环境影响和制约，而最终陷入下流，放弃向上生长的人。

有个朋友讲自己的经验，他说，每一次到洗浴中心去搓背，他都会和搓背的手艺人聊上几句，只要对方的手法不是太糟糕，他都会说自己头一回碰到搓背手法这么好的手艺人。

你想啊，这种情况下，哪个搓背的手艺人能够受得了，肯定是使劲浑身解数来表现，手艺人本身长进了，那个嘴巴甜的朋友也是受益人。

什么是小人？抛开道德水准不谈，那个搓背的手艺人就是小人，他容易受到环境的制约和影响呀！如果没有那个朋友的有意识赞赏，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在手艺上精进的愿望和冲动。

什么叫君子呀？那个朋友便算是君子，他不仅能够不受环境的影响，还能主动出击，去改变环境，改变自己和他人的精神状态。

最好是不受环境制约和影响，那是顶级的君子——圣贤。万一不得已受了环境的影响，还能够想着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这也算是正常的君子了。最糟糕的是不但自己受到环境的影响，临了还要拉个垫背的，顺带做了成人之恶，不成人之美的坏事，带人一块直坠阿鼻地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