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夕,市政府下发了关于在“主城区禁限放烟花爆竹”的通告,“除每年除夕、正月初一和正月十五全天以外,其它时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通告下发前,每年的腊月廿三小年之时,烟花爆竹声就不绝于耳了。如鲁迅先生《祝福》中写道的: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
除夕这天,明显感觉到城区燃放烟花爆竹的少了很多。以往除夕夜守到差十多分钟零点时,远远近近的爆竹,一声声钝响或一阵阵清响就开始不绝于耳,以至于春晚联欢会敲响新年钟声时的节目,总是用来错过。
当然,鲁迅先生笔下,鲁镇的天空“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们在冬天几乎终日的雾霾天气里,除夕夜感受到的绝不是“火药香”,而是几乎令人窒息“硝烟味”。
我有一次乘火车带鞭炮的经历。16岁那年的寒假,从济南回邹县(现邹城),在济南第一次见到那种小小的鞭炮,产自醴陵。知道这个地名,正是因为那里是著名的鞭炮出产地。我买了一小挂鞭准备带回家春节期间燃放,上了火车才知道,鞭炮属于违禁品。
大概当年安检还不像现在这样严格。鞭炮装在我的大衣口袋里,听火车广播还是列车员讲的,我不记得了,总之我很后怕地知道,原来我大衣口袋里装着违禁品,大衣放在行李架上,绿皮火车行程大概两个多小时,一路上我都紧张地、担心那挂鞭炮会爆炸……人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当年就体验过了“战战兢兢”,那滋味可真难过。
印象中鞭炮跟香烟一样,需要有销售许可,以前只能在土杂商场买到。我有个前同事的父亲80年代在土产公司工作,记得他当年每到春节都有第二职业,卖烟花爆竹。我还有个前同事的母亲据说是遭遇一起事件不幸去世,他母亲一家土杂商场工作,听说是搬着一箱“摔炮”而摔倒了……
听说他母亲的事后,每每都觉得——惨。
我们老家把鞭炮叫做“炮仗”,这两个字眼,有点令人恐惧。我姑姥爷家里有制作鞭炮的手艺,那些年,每逢春节前夕,他们家都拉着鞭炮到城里售卖,我姥姥还曾跟车同行到过我们家……姥姥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后来我妈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
我家多年来的习惯,只在除夕夜燃放一挂一百响的“大地红”,人称“小豆炸”的那种鞭炮。噼里啪啦一阵燃放完,想象中把“年”那种怪物吓走了,算是完成一项跨年的仪式。
银雀山路与二路交汇处的路口,每年春节期间都有售卖烟花爆竹的摊点。昨天黄昏时路过那里,看到摊位还在,只有一两个顾客。我问有没有“大地红”,摊主说卖完了。
今年除夕,燃放烟花爆竹的人,明显地少了很多。这是件好事。空气质量本来就差到了令人不足挂齿的地步,我们没有必要再添油加醋一般令其更差。
跨年时分,我在网易云音乐搜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演奏的《鞭炮齐鸣》,假装燃放了鞭炮。
每年正月初六,是绝大多数商家单位开工日。往年的这一天,早上八九点钟,鞭炮声比除夕夜还要密集,空气中散满了硝烟味。
因了烟花爆竹的“禁限放令”,今年各商家开门大吉之时,其实不妨用音响播放鞭炮齐鸣声,既节省了买烟花爆竹的真金白银,又避免了空气污染,甚至可以创意出新的企业文化活动,全体员工同一时间用手机播放鞭炮齐鸣,也算是一种同心同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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