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喜欢画画、喜欢写作、喜欢摄影还喜欢他。”
“如你所见如你所闻、所思所言、所感所悟,我的人生、我的一切,只来源于你。”
“我要的便是你想对我做的!”
第一章 过往
惠子很少暴露不安的情绪,她自认为藏得相当隐蔽,自己不说便无人知晓,她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方的高楼记起了过去,记起了父亲的话。“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除了好好读书,没有别的出路!如果你要像你叔家小颜,早早嫁做人妇断送一辈子,我不拦着你。”
这话,是烙在她心里的诫言。
她固执的想:我不喜欢念书,不喜欢比我优秀的孩子,不喜欢爸爸老是拿我和人家孩子比;我喜欢画画、喜欢写作、喜欢摄影还有喜欢他。
不管是不是有点儿答非所问,但对于父亲说的后半句她毋须多想,那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她只允许发生过程不允许发生结果,就像她喜欢他无需结果。
她突然感到烦躁,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至少去每一座城市:想尝尝北京的烤鸭、四川的火锅、云南的米线、黑龙江的杀猪菜、长春的酱肉、新疆的烤包子羊肉串、宁夏的烩羊杂碎、青海的手抓牛肉、兰州拉面、陕西羊肉泡馍、武汉热干面辣鸭头、湖南香辣虾、天津大麻花、上海灌汤包、去大多数梦想的地方,喝一碗藏酒,戴洁白的哈达,再去鼓浪屿喝一杯奶茶.....
就算是一个人,她也想去。
惠子养了两只乌龟,一个人的岁月,一个人的狂欢,对生活她有自己的小浪漫、小情调。
乌龟特别小,颜色鲜明好看,是青苔绿的壳,外人看来,可能长得一模一样。但惠子说:“他们区别其实很大,我爱财如命,所以赐名金银二字,两只小龟各取一字。后来我觉得名字不够气派,不够身份,就又划角分王,一唤金角大王,另一唤银角大王;这不正好和太上老君门下看守金炉的金灵、银灵两个童子一个样?所以我就是那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女猴王,斗战圣佛嘘悟空啊!”正在主人仰天大笑,洋洋得意之时,两只乌龟齐齐挪着碎步缓缓移到阴暗的墙角,脑袋缩进壳里,撅着屁股露出半截尾巴:懒得理你,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
金银角两龟兄一直对这土吧拉机没水准的名字感到耿耿于怀,如果自己会说话,非得给那女的起个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的名儿,看看气不气派,身份不身份!动物就是动物,它们哪里知道惠子巴不得呢!要是可以,她早给自己取名钱多多了!
惠子说得没错,仔细观察就能知道两只乌龟确实有区别:金角大王的绿壳颜色暗一些,纹路深刻纹理比较清晰,银角大王的壳颜色就要浅一些,纹路纹理都比较模糊。
金角大王内向,不爱动,喜欢睡觉;银角大王调皮好动,放出来就像脱缰的野马,撒欢的疯狗!惠子撇撇嘴不以为意,其实乌龟是很慢热的动物,再活泼也不至于撒欢的像野马,像疯狗,不过惠子偏要这么跟朋友介绍,她觉得会的,乌龟会撒娇、会卖萌。它的小脑袋、小尾巴还有小爪子都是嫩肉,摸起来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手感和猫肉垫是差不多的。 惠子说起乌龟的时候,神采飞扬,眸子里透的都是得意,朋友啧啧舌不以为意,反正她是不敢碰的,感觉很恶心。
惠子知道朋友的的想法,但她不介意,她理解。
又是周末,惠子一人窝在家里,不是逗弄自家乌龟就是剪剪花枝喂喂鱼,活像个颐养天年的大爷。
忙完了她蹲在地上手支着下巴悠悠的说:“大王,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出一本自己的书,一本名为《幻•吻》的书。书名我十年前就想好了,至今还没有内容,躯干都没有,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开始了?”
当她青春懵懂、情窦初开的时候,喜欢上低年级的小男生,为之疯狂、为之荒废学业、沉沦堕落——这是一个关于早恋的故事。
衣兜里手机传来振动,原来是QQ群消息,屏幕上有个熟悉的名字在发言。
“08年,哦?11年了!嗯...过去很久,如今他已成家有了香火!而我,十年如一日,还是一个人.......”没有怀念,没有其他什么说不清的意思,纯粹只是曾经发生过,曾经与这个人有交集.......
当年的条件艰苦又璀璨,自己虚荣又臭美,拼着任性的劲儿,硬生生将百分制科目拉下打5折,可能这也是她现在如此狼狈的原因。不好好读书,真是愧对列祖列宗父母双亲,她觉得丢脸极了!在她如火如荼急着将青春进行到底的时候,别人在奋笔疾书,努力学习;多年后,她没成功也没成仁,真的划不来,想到这儿她自嘲的甩了甩头。
下班回来的路上,公交上没有可以站的位置,勉强靠着一个大妈的座椅,手里提着保税店咬牙放血买的面膜和芦荟胶,她觉得自己再不保养,真的就完全没有嫁得出的可能性了。但没想到小小的几样东西却是死沉,硬生生在手腕上勒出红痕,口袋往下坠,像是要把她的魂儿使劲拉下去。9月了,天还是大热,她没控制住体温让血夜一股脑沸腾起来,实在支撑不住,便伸手扶住了旁边大妈座椅的后背,摇摇晃晃一路颠簸,口袋一直蹭到大妈穿着热裤半截大白腿,大妈嫌弃得不知道避让了好多次,避一次就看她一眼,惠子非常有礼貌的数次回视,你大妈还是你大妈,最终还是没忍住将袋子收拢,憋着气以极为难受的形态稳住身形避开,可千万别碰着她大妈的花白大腿。
这时她注意到旁边穿着蓝色校服的两个小姑娘在开心的谈论着什么,她们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三四年级的样子,惠子边收拢口袋边听她们讲话,谈论的是八卦明星。
一个小姑娘问:彭于晏知道吗?你喜欢他吗?
另一个小姑娘答:不讨厌。.
哟,话题涉及还挺广,有陈立农、三小只还有彭于晏........
她笑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话题吗?几年前,她也这样回答过谁。
此情此景,让人不由得感叹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早没了青春无限,给个半年自己又该晋级。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想法是十分丰富杂乱的,回想过去,宛如昨天。她曾经滔滔不绝,洋洋洒洒写了几大本情书,偏执又自觉艺术,不知道是满意自己找到谁,还是沉溺在自己的才华中难以自拔。宿舍熄灯,还凑着电光写个不停,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来拿。如果做作业能有这半分用心丁点儿勤快,现在她肯定不至沦落如此,不禁有些感怀悲秋;这些年来虽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但如果重新来过,她绝不这么过了!
真的认真思考过了,一个人是可以活下去的。
当然,她也会没出息的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无依无靠了,可以早点儿死吗?可以逃掉这一天吗?
她想的总是很复杂,有时真的在自暴自弃,不是个讨喜的女孩。甚至有时还大逆不道的想着,趁现在自己安然活着,先写好遗书,虽然没什么好留恋的,反正自己一无所有。但她还是不能这样无情无义,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弟弟,还有那调皮捣蛋的宝贝大侄子,都需要她做出郑重的告别仪式,内容也许是这样的:“抱歉,父亲。您的女儿没考清华北大,不是硕士研究生,更不是人人称赞的别家孩子,我就是您懦弱、没有出息的亲闺女。很抱歉,让您的人生这样不光彩,请原谅,没能让您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原谅我,我的母亲,我没像电视里的贴心棉袄,带您游玩做美容,也没给您找回金龟婿,让您无尽的无尽的操碎了心;还有哥哥弟弟,我爱你们,心里有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保重身体,孝敬爸妈,忘了妹妹,忘了姐姐,请务必一家人其乐融融!
也许是这样的:诸位,在下不才,忍受不住上天对我的历练,我投降,此劫不渡!恕在下失礼要提前飞升了。
又或许是这样的:对不起各位,我还是觉得飞升不适合我,我就想做一个普通的凡人。
于是,她成了一个十分普通、十分平凡的人……十分,十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等,此言好像差矣。不过类似,既然类似,那就行了。
她一定是属于大器晚成型。
“我啊,平凡了点,普通了点,但是比起好些人,我自由得多,幸运的多。小小的心里嫌弃,自我鄙夷,怎么可能使我屈服。活过这些年头,到现在平平安安,就是为了让我沉稳面对一切,接受自己。我相信,无论我做什么,变成什么样,我的父母,兄弟姐妹一定依然以我为傲。所以,大家别着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还有时间。”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悲观,但是安慰起别人或自己,惠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天啊,突然想拉屎!我直肠,我忍不住!!”她总是状况百出,口无遮拦。但好在,惠子是个很会看场合的人,她很愿意学习社会上“当你一面背你一套”的做法。
她很喜欢写文,虽然懒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动笔,但她总归留着这种欲望和冲动。有时她写着写着,发觉自己回头改错别字的时候,后面的内容就自动删除了,问了度娘才知道,改写于插入的区别,这种情况只要把光标放在空白处按下insert键就行了。果然年级大了落后了,对机器运用的欠缺不止一点点,在这数据社会,哪怕是位大爷大妈都比自己懂得多罢?这么说来,她更不能轻易寻死了,学得还多着呢!在上面没学好,下去了肯定也受人欺负,还是多学点儿,到哪儿都用得着。惠子还有个毛病,写文的时候,长篇大论口水话停都停不住,正二八经的话没俩字儿,最后她把这归结为自己经常突发奇的发朋友圈,断言断句发多了,才导致鬼话不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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