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骨髓囊肿,鹅蛋大的肿瘤整个贯穿了我颈后脊柱关节的4至10节,严重压迫了我的脊椎神经,造成了19岁的我高位 痉挛瘫,脖子以下,整个身体都不再受我的控制,屎尿齐流的那种,可偏生我还是个舞者……
多讽刺,在我发病的头一天,我是在爬山还是赏花来着,总之也记不太清楚了。
我的病情发展的迅猛而激烈,只一次小小的不经意摔倒,接着,我便彻底失去了这副美丽躯体的掌控权。
我入院不到十天,便产生了十几万块的医疗费用。
那时等着我的还有一场大型术,上午8:00到下午3:00,不但要打开脊柱,取出肿瘤,,还要用钛镁合金重塑6节脊柱,而且我复发的机率还极大。
手术费十分昂贵,前途不可知否,我重男轻女的爹妈根本就不愿意冒这个险。
顾思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以资助贫困学生的名义,捐了我三十万手术费,犹如神明一般,拯救了濒临死亡的我。
不过他也不亏,那时他的还只是个刚被白月光甩了的“暴发户”,30万换了一个年轻女大学任吃任玩,不必负责任,不会向他索要名份,默默无闻,籍籍无名……
而且他公司还免税三年了呢!
我也是后来才想通这些的,手术之后的我意外恢复的很好,奇迹般为仿佛并未在我的身上留下任何 的创伤后遗症。
现在想来,就是我爱他的强大意念在作怪了。
面对他对我30万的深情,那时的他也几乎是我生命中所有的光了!
我一直励志于做一个对顾思川有用的女人,从事业上,到生理上……
三年之中,我成为了他名下最当红的小花,不但炙手可热,而且忠心耿耿,分文不取。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可我在公司里一直都是以"老板娘"的形象出现在大家视野的,与顾思川爱的不分你我。
虽未明言,可大家伙也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至于“坦白”什么的,我俩也就只差个适合的契机。
毕竟女人青春有限,我也就这么值钱的两年,塑造个单身形象十分重要。
我爱他,所以在力所能及之处,我也总想多帮一帮他。
可直到顾思川的白月光又回来了,极为高调的再次出入顾家,与他出双入对,三年前的爱恨离愁,她竟然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顾思川与程可颐出双入对,一时之间,就好似一对璧人。
我是混娱乐圈的,正所谓“无风三尺浪”,更何况他们还有迹可循。
狗仔很快便挖到了我们之间的辛秘。
"张竼竼小姐,听说您才是顾思川先生之前的正牌女友,对于顾先生与程小姐现在的热恋,您觉得大众应该以什么立场和语言去抨击他们?是一脚踏两船,对情感道德上的背叛;还是她们干脆是违背了法律,出轨了神圣的婚姻?"
面对记者的咄咄逼人,他这招我孩子时便见过了,可现如今的张竼竼二十二岁,我也早就不是任性单纯的年纪了。
"什么立场?我做为顾总手下员工,只要认真搞钱,工作就可以了,又哪里有什么立场去评判自己金主爸爸的私生活空间呢!"
我捂着嘴,神态自若,眉眼含笑。
气质清冷而又不清高,有问必答,又时时刻刻都与所有人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这大约就是我一直以来在娱乐圈的人设了,可也许,这也是一种自我伪装保护色。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全身心投入一支公司刚为我拍下的舞曲。
我从前是个舞蹈生,这是我与旁人相比,绝对的优势。
虽然自从我一场大病之后,不再适合从事相关的的大体力工作了,可至少我从小的功底还在,只要用心练习,取悦绝大多数观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卡!”
娱乐圈的所谓舞蹈,它的审美性更强一些,专业性更弱,要求也不再像学校里那么严格。
其实这支舞,我早就七七八八了,只是现如今我地位尴尬,不方便露面,这才决定进组躲一躲。
不过老天爷也好像耍我一样,我正在卸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粉丝还是记者,当头捧着个蛋糕,便闯了进来。
"Surprise!祝张小姐与顾先生订婚快乐!"
我一愣,最多不超过三秒,这就是职业素养了。
"顾先生求婚成功了吗?不好意思,我最近都在忙于工作,有点闭目塞听了……而且我想你们大约也是搞错了,顾先生的求婚对象也不是我,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顾先生平时待我们这些下属都十分绅士,绝对是个好老板,假如他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帮我祝福他们!"
我努力笑得优雅,可周围却还是死一般的宁静,我接过蛋糕,浅尝了一口。
"不过你们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我佯装天真,笑得人比花娇。
而另一头正在观看直播的顾思川,盛怒之下,“卡吧”,捏碎了手里的荷兰进口水晶白兰地杯。
总裁秘书—张得理一阵心疼,这杯子是一套六只,这可是典藏版,完了,现在全废了!
偏此时,程可 颐,不识趣,非要大呼小叫的冲上去。
"思川,你的手流血了,张秘书,你还不赶快去叫医生过来!"
张得理听皱看眉,听着如此高亢的女音,他严重觉得程可颐出国这三年并不是去跳芭蕾去了,而是去跟人家学飙高音去了。
面对未来老板娘的喝斥,张得理做为一个兢兢业业,打工十年,可以轻易揣度老板的优秀员工来讲,他压根就没动,只是戏谑的看着自家老板,温柔的赐给了这位大美女一个字。
"滚,别逼我打女人!"
程可颐听了,立刻面目狰狞。
"顾思川,你可别忘了,你我的婚事可是由你爷爷订下的,你玩归玩,总不能丢了顾家的脸面!”
程可颐放完狠话,便踩着二十厘米的恨天高,踢踢踏踏的赶紧跑路了。
她与顾思川是从初中到大约的同学,青梅竹马,一路过来,深知顾家根基浅薄,只不过是仗着手中有两个臭钱罢了。
而顾思川度量之浅薄,恐怕比顾家的根基更浅。
如果她再继续在这里大放厥词,那顾思川,绝对会突破底线,揍她的!
不过想了想,当初程可颐甩顾思川时,她也是从未想过,顾家一个暴发户,将来会有这么多钱啊!
还真是多到能另她一个名门淑女都开始心动呢……
张得理眼看自家老板的手因为捏碎杯子而流血了半天,便灵机一动。
"老板,张小姐最是心软的,您不如就这样,今夜回去给她演一出苦肉计!"
顾思川如遭当头棒喝,这一段时间由于爷爷一心想与程家联姻,擅自放出消息,猛然间就把他和张竼竼的关系卡在那里了。
不过这小妮子也真是“呔”没良心,一句交待没有,就敢和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他正愁这台阶下不去,张得理这话还真是猛然点醒了他,原来男人还可以这么无耻的吗?
于是顾思川身为一个三十六岁还未婚的大龄男青年,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再无耻一些.
就像某些偶像剧的段子,自己淋个雨,受个伤,发个高烧,再烂醉如泥的出现在女主门口,说要一生一世……
但是,如果这些再能被狗仔爆上头条热搜就更好了。
家中的那个老头一辈子都是个要脸面的人,到时候看他还不骑虎难下,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也不行。
可还没等到顾思川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开始施展,我这头便又给他掉链子了
今日头版头条;
"惊天大瓜!当红小花激流勇退,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突然官宣恋情,励志于退圈结婚带娃!"
当张得理拎着两盒燕窝,顶看一脑袋鸟窝似的乱发,不顾生死拦下我的跑车。
"妈……不对,祖宗,咱们能别闹了吗?"
我戏谑的看着跪在地上,紧搂我大腿哭泣的中年汉子。
"张大秘书,从前倒是我小看你了,从今天开始,我敬你是个狠人!说真的,我驾照是一个礼拜之前刚拿到手的,还新鲜热辣,这你都敢拦,就凭你这股子勇劲,要是你还没结婚,我便嫁了!"
张得理其实倒也不是真想跪我,只是情绪太紧张,腿吓麻了。
天知道,这位姑奶是个近视加散光,1600多度,平时要不是里头戴着隐形眼镜,那就跟“睁眼瞎”没有区别。
要不是自家那蠢老板追妻火葬场,他也不至于拿命来博。
可毕竟主仆一场,他老板虽然人品差了些,可给的也是真多……
“姑奶奶,咱们都是自己人,也别说那些个场面话了,他在急诊,进了医院,求您就看在今天我把命都给豁出去了,你就去瞧瞧他,全当遗体告别 了,行不?”
对此,我倒还是挺好奇的。
毕竟顾思川的体格子壮得像头牛一样,否则也不会有精力“一脚踏两船”了。
“他怎么了?”
瞧我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张得理倒也不再隐瞒。
"老板为了挽回你,本想搞个战损妆,烘托一下气氛,可没想到失了分寸,伤口感染,现在还在医院输液,高烧不退。"
我轻笑一声,幸亏这个没脑子的不是我真正的老板,否则以顾思川的“双商”,我还真怕他发不出来工资给我.
"这是请柬,下个礼拜三我结婚,要是有空就来捧个场吧!”
随着大红请柬入怀,张得理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
"你玩真的!"
我背过身子,夕阳把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喃喃自语,像是说给张得理听,又像是说给我自己听。
“他是我相亲认识的,只相处三天便许诺,打算娶我!而且答应,无论将来我们的感情生活如何,都将分一半的财产给我……他说他爱我,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我……可我为顾思川奔波了半生,到今天为止,他却从未主动给过我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块小小的糖果……两个人结婚,绝对不止相爱那么简单,还要努力融入对方的家庭,生活圈子。更何且顾思川大约也是从未爱过我的吧?否则他又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爱得这么辛苦,爱了这么久,又没有回应……”
张得理犹豫了半天,“竼竼,你一定要幸福呀!"
我果然是会幸福的,假如没有顾思川出现那就更好了。
我老公是个亚裔华侨,富裕的生活条件虽比不上顾思川声名显赫,却也财力雄厚,给了我一个童话般的婚礼。
顾思川是婚礼都接近尾声时才到的,大约是还未痊愈,面色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当听到我说出结婚誓词时,他痛得摇摇欲坠。
现在我早就成为了高太太,旁人的妻子和妈咪。
我的婚后生活,虽然谈不上与我先生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恋,甚至有的时候,只一个吻也浅浅的敷衍。
可我却早已经习惯着每天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他围着我和女儿忙前忙后,满眼痴缠。
也不知道是么时候,顾思川的脸庞就慢慢在我的脑海之中模糊了。
我想,这大约就是不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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