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刷抖音时,无意中看到《武林外传》已经播出十五年了。记得刚播出时,我还在上初中,身边的同学几乎都能脱口而出几句经典台词,甚至在课间休息时,对着前排同学的背后轻轻点上两指,嘴里还念叨着“葵花点穴手”,被点到的同学也会配合着保持身体不动,就像自己真的被点穴一样。
其实能够突然回忆起初中时的故事并不是偶然,最近参加了全民核酸检测,地点就在居住小区不远的一所中学里,教学楼走廊的墙上张贴着优秀学生作文。初中那会儿,语文老师要求每周固定上交一篇随笔,时不时从中选择一些质量还不错的文章,在课前与全班同学分享,当时我的几篇随笔也有幸被选中过,印象最深的一篇就叫《在路上》。
那篇随笔偷巧用了类比的方法,以放学回家之路,联想到了人生之路,路上看到了各类轶事和行色匆忙的路人,学校教室是所有人相同的起点,有许多人在走廊里、在操场上还彼此打了招呼,一出校门便背向而行。恰巧那时刚转学,不光是换了学校,连生活的城市都变了,于是文中更多表达的是儿时玩伴成为了故乡人,而我在他乡怀念儿时相伴玩耍的时光。隐约还记得语文老师的评语里提到文章运用了意识流的写作方法,感情真挚。当时老师特意解释了意识流写作为何意,如今老师的专业名词解析和其他评语内容都记不得了,不过后来我倒是提出了一个玩笑的观点,意识流写作就是记记流水账,这也得到了身边小范围内同学的认可,十多年过去仍有人记得这句玩笑话。
后来又陆续写了几篇关于纪念儿时玩伴和怀念故乡的文章,也因此感叹人生路上多离别,那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煞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当时身边的朋友则表现出了一种不满的情绪,私下里和我较劲,因为我在文中表达了他乡不如故乡,尽管这个他乡从人口规模和城市发展水平上要比我的故乡强出许多,可还是故乡好,但我也忽略了一点,我的他乡也正是他们的故乡,谁又能容忍被别人当面讲自己故乡的坏话呢?
人总还是要经历过,才能更好地认识与总结。年少时结识朋友并不复杂,同一个小区、同一条上学路上的同学就能够成为朋友,时间久了便会产生一种默契,从阳台看到他们向我家走来再穿鞋下楼,偶尔起床磨蹭,耽误三两分钟,同伴们也会在下面等上一等。也有一部分朋友是通过兴趣爱好结交的,比如一起打篮球,或者同玩某一款游戏。当经历了一次次毕业之后,身边的人也换了许多茬,而在那个即时通讯并不算发达的年代,即使不再同路,仍有办法继续保持联系的,也算得上真正的朋友了。
按照这种逻辑来看,同路人以及同爱好的人确实更容易成为朋友。与其说是同路人,更准确的表达应该是同终点的人,无论是下班后一起回到合租的房子,或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都增加了相处的机会与时间,抛开工作,交流更多的也是生活中的琐事,之前有同事打趣说跟你们一帮爷们儿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媳妇儿在一起的时间都长。相同兴趣爱好就更不用多说了,互相分享经验就够聊上好久。
但问题也是存在的,如果某一天不再顺路,或是不再是相同的终点,因为远离了对方的生活,那么彼此之间就会逐渐变得疏远,如果两个人都不活跃于朋友圈等“云社交”场地,同时又很少有时间闲聊,加上有新的同路人进入圈子,关系转淡的速度便会更快。而根据兴趣爱好结识的人则不同,即使有段时间不联系,一开口也不会尴尬。
就比如说刚毕业时我迷上了摄影,先是买了单反和各种焦段的镜头,随后又自学后期修图,在网上到处搜集免费的构图和后期教程,不可谓不痴迷。再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把器材搁置在了一边,压在箱底两年多。前几天有个刚玩单反时结交的同是新人的朋友发来微信,说自己的相机已由尼康换成了佳能,也用上了全画幅,偶尔还能约些朋友拍拍人像。我们之前就没过多分享过彼此生活的琐事,多是交流摄影技巧,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又换了座城市生活,我也不清楚他研究生毕业一年多了。尽管我一直没再碰摄影设备,但并不影响我们之间再次愉快交流,我甚至羡慕他还能坚持自己的爱好,小有所成。同样是多年未联系的曾经同路的同学,突然发来了微信语音通话,我本以为是他喜事来临连忙接通,还未来得及寒暄,他便张口借钱,令我尴尬至极。
前一阵子在午休时与同事聊天,提起了另一位未及而立便因突发疾病英年早逝的同事,大家都在感慨世事无常,甚至再过一百年的时间,世上已难觅我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有人提议买个移动硬盘,从现在开始储存一些生活照片或是视频,证明自己的确存在过,这也使我想起了早些年想到的关于写作的意义。
年少时写文章,更喜欢抒发情感,尤其是悲伤的情绪,曾经网上有个很火的说法叫“青春阵痛”,等年纪稍长些时,便觉得之前多有无病呻吟的矫情,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愿再写文章,写出的东西也都被自己整篇删除。随着年岁的增长,身边开始有人辞别世间,人生之路的终点便是死亡,而这路上的相遇皆是缘分,人也好物也好,拥有着抑或已失去,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这些都整齐的雕刻在时间的维度上,而文字最大的意义莫过于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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