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你们背地里干没干男盗女娼的事?”
刘叶铮说:“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你要是没事,外面跑两遭。消化消化食。你这个糟老娘们能跟人家比吗,你是地上的土坷垃,人家是树上的鲜花。你说土坷垃好看,还是鲜花好看。”
正在扫地的魏淑萍举起扫帚就要打,刘叶铮早已意料到她会有这一招,赶紧开溜了。
魏淑萍把扫帚投向刘叶铮逃跑的方向:“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我在这个家里死拉磨,你在村里能活得有头有脸吗?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你要是跟潘玉娟那个小妖精过日子,就凭她那个败家样子,还有你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样子,你还不得整天吃土喝风。你还嫌弃老娘这样那样的,老娘还嫌弃你呢?”
刘叶铮早已跑得不见人影了,魏淑萍坐在门前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捡起笤帚继续扫没有扫完的地方。
余玉厚也是嫌弃潘玉娟不会过日子,潘玉娟气道:“这些东西还不是你和孩子都吃了,我能吃多少,孩子小,长身体需要营养,你整天干活卖力气,也得吃得好一些,我紧着你们吃,紧着你们穿,我吃的是你和孩子剩下的,穿的也都是我姐姐剩下的,到头来落了个不会过日子,我图的是什么呢?”
余玉厚说:“你看人家的孩子都没有像你这么操心的,就你那么多讲究,你这是干什么,你累,孩子也不好过。你看人家刘叶铮的孩子,就没那么多讲究,”
余玉厚叨唠个没完:“你看人家刘叶铮的孩子还不是好好的,健壮的就像一头小牛似的。孩子不缺胳膊不缺腿,不憨不傻的就行了,你也太事多了吧。”
潘玉娟很忧伤地看着余玉厚,这样的人给他说什么话好?
余玉厚受不了潘玉娟的眼神:“行了,行了,你愿意咋样就咋样。”
眨眼间七月就到了,学校老师组织学生去镇里考试。那个年代,对于孩子的学习还是佛系放养,村里没有人在意这一天,只有潘玉娟早早起来,给余青魅煮了鸡蛋,熬了粥,配了青菜。然后把余青魅喊起来,洗漱完,看着她把饭菜吃完,整理好书包,亲自把余青魅送到学校。
早上的天气已经闷热难当了,潘玉娟麻烦黄老师让余青魅注意喝水。
黄老师说:“你放心吧,咱孩子也是我的心头宝,这次她一定会考好的,给咱村咱学校争光。”
潘玉娟说:“多亏了这些年黄老师对魅儿的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黄老师说:“这没什么,是我的本职工作,再说孩子学习很认真,自律,又聪明,根本不用操心。”
潘玉娟说:“今天拜托黄老师了,你多费心。”
黄老师说:“说哪里话,这样说话就见外了。”
潘玉娟临走的时候,塞给余青魅一个小纸团,悄悄对她说:“妈妈给你写的一句话,临考试的时候打开看看。”
余青魅郑重地放进笔盒里,说:“好的,妈妈,你放心。”
潘玉娟把手放在余青魅的头上,说:“魅儿好样的。”
余青魅感受着浸进自己肌肤里的妈妈的体温,温暖而宁静。
魏淑萍对于刘芒考试这件事压根不知道。
刘叶铮留意了一下,可是他一个男人家,毕竟心粗。到了考试这一天竟然忘了。
当日头升起好大一会儿的时候,刘芒突然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来:“坏了坏了,晚了晚了!”
正在做饭的魏淑萍大声呵斥他:“啥晚了,咋呼啥啊?”
刘芒:“考试,今天我考试。”
魏淑萍:“考试就考试呗,咋呼个啥。”
刘芒:“今天去镇里考试,升初中的。”
刘芒发脾气:“妈妈,你咋不喊我?”
魏淑萍说:“你昨天也没有给我说啊!”
刘芒急得想哭:“我给你说了,你忘了!”
正在院子里收拾的刘叶铮忙说:“快别说别的了,快吃口饭,我送你去学校。”
魏淑萍说:“饭还没有做好呢!”
刘叶铮说:“大热天的,吃口凉的也没事。”
刘芒跑进厨房抓起一个凉馍馍,又提起书包,推起自行车就走。
刘叶铮说:“你慢着点,我送你去。”
刘芒说:“不用!”然后跨上自行车飞快地向学校驰去。
刘叶铮说:“你慢点,别摔着了,你黄老师会等着你。”
刘芒远远地回应道:“知道了爸爸,放心吧!我没事的。”
刘叶铮笑了:“这小子,今天是难得的乖顺啊!”
走到学校,黄老师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一点人数少了刘芒。
黄老师急道:“这孩子就是不靠谱,今天这么大的事,还迟到。”
他吩咐李大海去看看刘芒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刘芒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
“黄老师,黄老师,我来了。”
黄老师说:“快跟上,我们出发。”
黄老师带着一群孩子向镇里中学出发。孩子们的情绪都还可以,特别是被黄老师给予希望的余青魅,看起来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黄老师心想,这孩子就是沉稳,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度。小小年纪就那么从容不迫。
刘芒这时喘匀了气息,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和余青魅说话了,于是凑上去说:“余青魅,你一定能考好。”
余青魅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余青魅说:“还行吧。”
刘芒又说:“到时候我们坐一桌,你让我抄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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