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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头行走在世间高傲的鹿

我是一头行走在世间高傲的鹿

作者: 东军 | 来源:发表于2023-12-17 10:48 被阅读0次

                   

    图片来自小龙哥

                      文/东军

        活了40多年,我不知道我身边的朋友怎样评价我。当然,从心里,我早已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了。

        我自觉得把这个世界的一切看得很很明白。相反,却感觉这世间并没几个人真正看明白我、懂我。当然,看明白和慬一个人,需要时间,需要智慧,甚至需要付出一定的爱。而这个世界上,真正想懂你、有能力懂你又真正爱你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一个都很难。 所以,受此所限,一个人,在身边人的眼中,有不同的形象和评价很正常,这符合一般认识逻辑。

        那到底谁有资格评价我呢?

        首先,最有资格评价我的似乎是我的父母。他们给了我生命,把我从小抚养大,似乎是最有资格评价我的人。聪明好学、正直孝顺,是他们常常在外人面前对我的口头正面评价。性格过于耿直,不知变通,脾气暴躁,可能是他们对我的负面评价。这些都对,只是不完整。因为,尽管几乎世上所有的父母都认为自己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其实他们并没有一天真正走入孩子的内心,真正了解他们的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尤其对一个接受了几十年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经历无数摸爬滚打长大起来的孩子,他们更是不了解,甚至没有能力了解。而由于记忆对人生印象的迟滞作用,加上人类又是一种常常过于自信的动物,总喜欢以过去的目光看待现在的人和事物,所以,血脉越深,了解反而越少。父母从来没了解过自己的孩子,这是很多子女的隐痛,也是生活的真相。父母的评价,往往不正确。

        其次,最有资格评价我的人是我的伴侣。那一个你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发誓要相思相守一生的人,理论上应该是对你生活上最熟悉、灵魂上最了解的人。遗憾的是,许多甚至是多数婚姻,并不是因为有足够的爱、欣赏和了解而产生。好像爱上了,应该结婚了,差不多行了,是多数人最终走进婚姻的原因。而那些所谓的爱,到底是不是真爱、彻底的爱,爱和欲的界限究竟在哪里,两个人灵魂上的相通究竟有几分,当局者往往是很难辨清的。最要命的是,人是一种思想会不断发展变化的动物。舒婷在诗歌《致橡树》中将理想的伴侣形容为两棵树,就是一种贴切又形象的比喻。人就是一棵生长的树。是树就要生长,生长必有快有慢,甚至会产生不同的方向。两个心意相通、灵魂相通的人。根在土壤下缠绕 ,思想向天空的同一个方向生长,那是怎样一种令人向往的幸福景象啊!可惜更多的现实真相是,两棵树,根虽在土壤下缠绕,树枝的生长早已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因为每一棵树的基因悟性和努力都不同。有一种陌生人是枕边人,就源于此。所幸,我属于那种还算比较幸运的人,有一个不算完全了解我,但却足够包容我、支持我的伴侣。她可以评价我。

        再次,能够评价自己的,应该是自己的那一群亲人。这又是一个对自己的生活环境相对熟悉的群体。但同样,这些也是一个认知存在严重盲区的群体。盲区是因为你和他们之间只因亲情而结识,交往的内容也都与亲情生活有关,不涉及深层思想内容。这种交往内容的限制,注定了他们对你的了解具有局限性,他们熟悉的仅仅是生活中的你。他们的评价很不完整。

        最后,能够评价我的,自然是身边的那样朋友了。朋友是一个非常繁杂的群体,有因利而交,有因情相投,有的因相似而伴。其中,最难得、最珍贵的是那一类纯粹的精神朋友、思想朋友。这样朋友才算是真正了解你的人,他们可以很大程度地评价出一个真实的你。懂你的人,往往在远方,就源于此。

        所以准确认识一个人、评价一个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有很多朋友评论我非常睿智、有智慧,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在表面上的睿智和智慧的表面下,自己内心实则隐藏着多大的迷茫和孤独。这种迷茫无人能懂,无人可诉,甚至也无药可解,而比迷茫更可怕的是无奈,对这个社会、对自己人生难以改变和自主而带来的深深无奈。

        这世界有太多我们想改变却改变不了的东西,甚至别说改变,在时代的滚滚洪流面前,甚至你想坚守都会变得很难。正常和不正常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当了一个时代,当周围的一切因某种原因都变得不正常的时候,你的正常,反而会成为一种古怪,一种孤独,甚至一种被排斥在外的危险分子。选择做庸人,加入乌合之众,永远是在这个社会安全生存的最好选择。

        可惜我不是一个庸人,真的不是。活了40多年,我已经非常确信这一点。所以对随波逐流、自暴自弃这种事情,已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了。所有人对我貌似真诚的劝说,除了对我在精神上有所感动外,并没有任何改变上的实际意义。因为我心中藏着孤傲,藏着不屑,藏着这世间真正公平的渴盼和对弱者的悲悯。寻了一生高山,最后发现自己才是那座最高的山,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

        所以当有人劝我信教,以佛祖和耶稣来诱惑我时,我只有淡淡一笑。心有慈悲即为佛,眼中有爱即为祂。有善良和坚守为底,我还要需要谁来当我的主?

        多少人向往正义而追随邪恶,多少人一边憎恨寒冷的冬天一边又当着雪花。个体的无力成了大多数人选择逃避,甚至从恶的理由。这样的生命。配得上什么梦想?什么自由?还有什么理由去评论世界、嘲笑别人?这样的人,还是停止聒噪,安心地做一只苟活的蛆吧。我拒绝这样的人评价我。

        当我写出《好好活着》那篇文章时,有同事好心劝我,不要让领导看见这篇文章。我说没事,看见就看见,我就是让领导知道,一个单位,不能只有工作,只有领导和被领导、要求和被要求、命令和被命令的关系,同事之间,更需要一种发自人性的根本温暖。你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可以当一台机器。

        当我为一个案子的拟判结果,与领导据理相争、寸步不让时。我知道,在领导眼里,我是一个桀骜不驯、不可提拔重用的人。但我更知道,当不了官、进不了步,可能让别人看不起自己,但让步了,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看得起自己更重要。

        当我在军校里,因不给队长送礼去换那一张党票时,当我当连队指导员时,顶着压力把我认为最优秀的士兵通过民主程序推举入党、转成士官时,当我因为抵制潜规则拒绝领导的各种暗示和要求时,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知道我维护的是我心中的公平和正义,我守住的是我纯洁的灵魂。

        当我因工作成绩突出,部门领导准备连续第三次给我嘉奖,而我冒着不服从组织命令、不识好歹的指责,谢绝这份荣誉,坚决把嘉奖的名额让给了那个丈夫刚刚去世的同事大姐后,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维护的是我自己内心的善良。

        当我因改革没能入额,却仍以员额法官的标准和责任继续履行职责,高标准、严要求地认真办好每一个案件时;当我拿起笔,在工作忙碌之余写下一篇篇真情流露的文章,歌颂人间真正的善和美、奉献和付出时;当我重新入额恢复法官身份,办案中拒绝一切诱惑和压力,两袖清风在世间行走时,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维护的是我心中一个人的责任、尊严和骄傲。

        是的,我是一头行走在世间高傲的鹿。我自己才是评价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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