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嶂一步一步走在满是积雪的路上,雪很厚,没过了膝盖,近乎于每走一步要把另一条腿从积雪中拔出来,裤腿已经湿透了,尽管走得全身都冒汗但还是能感受到小腿和脚尖的麻木与冰凉。他重重地喘着气,不知道已经独自在这里走了多久,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回头看,只有他留下的一串脚印,稍远一点的地方脚印已经完全被积雪覆盖,就像那里从来都没有过有人经过的痕迹。雪一直在往下落着,染白了他的头顶、眉毛甚至睫毛。尽管他已经很累了,每一次抬腿拔脚都是那么艰难,艰难得他想直接躺在雪地上喘息一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若是停下,那很可能会被直接掩埋在这暴雪天中,所以,他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希望能在他体力耗尽前走出这片被雪占领的区域或是能有一个栖身之所。
终于,他脚下一软,脸朝下扑倒在了雪地里,雪很厚,摔倒了身上并不觉得疼,只是额头触地得急,直栽进雪里。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似是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额间一疼,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扎了进去,伤口似是还有点深。他忙撑起身子,他感到伤口处有热流顺着皮肤滑了下来,他看见那是鲜红的血,他抬起手拿指尖轻轻触碰伤口边缘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伤得怎么样,心中烦闷,想着自己居然倒霉至此,在雪地里摔跤都能受这么重的外伤。指尖刚一碰到伤口,他便觉得额间的伤口像是被火灼烧似的,火辣辣的疼,这种疼还直往他的天灵盖钻,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团灼热的火入侵了脑子,脑中忽然一片茫然。
他觉得自己呆滞了只有一瞬,但他四下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被雪掩埋了大半,此时他感觉神智清明,浑身的那种在雪地里挣扎的冷热交替的感觉和身体上的困倦都消失了,他像是美美地休息了一番。他再去摸向刚刚受伤的位置,那里竟然完好无损,一点伤痕都没有,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在哪里不一样了。
很快他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这次,他很轻易地站起来身,再次在雪地里走了起来,这次,他走起来格外的轻快,雪还是那么深也仍是那么软,这次不管他怎么走,雪都稳稳地托住他,没让他的腿再陷进去,他感觉自己此时在雪地里行走跟在平路上行走没有什么区别。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大半个身体被埋在雪地里不短的时间,此时他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被冻坏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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