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言:《那年少》——选自公众号损色
摘:那年,年少,她,他,正好。
作者:糟老头坏得很
胡琴是高二那年转校到二班的。
对大多数人来说,高中生活是乏味的。所以转学生的消息才从办公室传出,二班的同学就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
“谁呀?”
“女的男的?”
在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班主任老师带着胡琴走进了二班的教室出现在大家面前。
第一印象,胡琪是个清秀的女孩,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浇灭了男生心中对漂亮女生到来的幻想。
班主任让胡琴做自我介绍,结果胡琴就轻飘飘的四个字,
“我叫胡琴。”
老师问她想坐哪,她终于抬眼扫视了一下教室,说了句“都行”。
又酷又冷,一句废话都找不到。同学们的热情像弹棉花一样,毫无声响地瘪了下去。
班主任扫视一圈,正好陈云东旁边空着个位子。于是陈云东和胡琴就成了同桌。
坐了快两个月,陈云东从来没见过胡琴上课抬过头,好像黑板就是长在了她的课桌上。
话说,陈云东是班里最闹腾的学生之一,有些调皮叛逆,平时很让老师头疼。
而陈云东自打胡琴到来后,便一直默默地观察她,总结下来,胡琴是个有点特别的女生,很安静,但胆子也不小,在班上不爱跟别的女生讲话,更喜欢独来独往,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屑于与别人讲话,但最后这一点只是陈云东自己的猜想。
最开始,陈云东跟自己的铁杆在一旁打闹,而胡琴就在自己的位子上干自己的事,两人之间谈不上有什么交际。
可巧的是,陈云东不听课,胡琴也不听课,两个人自然而然就转到了“同一阵线”。
陈云东有时看着整个班级里天天向上的好学模样,又偏过头瞧瞧旁边低头的胡琴,顿时生出惺惺相惜的革命情谊。至于胡琴有没有同感,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次生物课上,荷尔蒙旺盛、毛发浓密的生物老师在上面讲题,陈学冬在自己座位上偷偷吃起了珍藏已久的辣条,用袖子捂着嘴巴,牙齿迈着小碎步嚼着,结果一抬头发现老师正拿着作业本盯着自己的方向。
有点尴尬,但是陈云东已是“老江湖”了,眼珠子一转看了眼旁边依旧低着头的胡琴,暗暗戳戳她的胳膊,嘴里含含糊糊地低声提醒她,“注意了,老师看着你呢,你抬下头。”
胡琴愣了一下,抬头刚好就和生物老师对视。陈云东心里运酿着偷乐的前奏,心想,胡琴从来不看黑板,这次肯定要被生物老师找麻烦了。
果然,生物老师握着教鞭走了过来,看起来怒气值在不断上升。陈云东不动声色地嚼着口腔里残留的辣条余味,心里还默默为胡琴祈祷。
呵,这油腻的善良。
结果,生物老师高亮的声音传进陈云东耳朵。
“吃东西的那个男生起来把这道题讲一下!”
于是陈云东低头看题,愣住了,一道基因重组的五星级难度选择题出现在眼前,心里一匹马狂奔而过,独自默哀,陈云东挣扎着站起来了,抹干净嘴角的辣条油,坦坦荡荡地销毁证据,和老师大眼瞪小眼对视,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选C。”
偏偏胡琴看不懂眼色,在旁边给陈云东念答案。
本是同学友爱互帮互助,可问题是,胡琴的声音不仅陈云都能听到,全班人都能听到。然后大家就看到生物老师越发难看的脸色。
陈云东在心里嘀咕,胡琴到底是个什么牌子的傻逼……
后来,不光陈云东才知道,班里的同学才知道,连老师也才知道,从来不看黑板的胡琴成绩原来非常好。
这一点让陈云东十分郁闷,明明大家都在摸鱼,凭什么胡琴在分数上,还能摸出大鱼来,原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啊。
自打这时候陈云东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挫折感,同时还认定胡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学习秘密。于是陈云龙开始观察胡琴,很细致的那种,上课观察,下课也是,连和铁党们出去玩儿的必修活动都暂停了。
结果陈云东发现,胡琴上课发呆,下课睡觉,其他什么,都和自己没有两样。陈云东一脸懵逼。胡奇不就是二代版的自己吗?可是一到做题,就神迹了。那些题,胡琴他妈天生就知道答案的吗?
渐渐陈云东变本加厉地观察,连胡琴睡午觉的时间也不放过。
可是胡琴不是块木头,再迟钝,也要发现的。
终于陈云东把胡琴看得受不了了。胡琴背过身去,捣拾一阵,回头看了陈云东一眼,一张字条出现在他桌上。
“拜托,别看!你看着我,我睡不着。”
可陈云东那该死的叛逆因子又起作用了,用嘴形清楚的比了三个字,我就不。
很快,胡琴又递了张纸条过来,陈云东很是嚣张地接过。
“你再看,我就当你喜欢我了。”
看完字条,陈云东那牛逼哄哄的气焰一刹那就消失了,脸部火辣辣的,烫人的很呢。
傻乎乎,骂咧咧地说道,“谁会喜欢你呀?”然后别过头去,陈云东听到身后一阵轻笑声,那是胡琴的。
虽然不好意思再继续观察了,陈云东还是得出一条重要结论:胡奇,成绩好的原因,无外乎就是脑子好聪明。
但同时,陈云东还发现,胡琴也就在成绩上格外闪光,其他地方,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冷漠。
有一次,隔壁班的一个男生给胡琴送了封信。一看那男生不够自然又扭捏的表情,人精的同学早就猜到了青春期荷尔蒙的秘密。
可胡琴这人,收下的信看都没看一眼,男生刚离开,她便把信扔垃圾桶了。
“你咋不打开看看?”陈云东好奇。
“不想看。”
“那你就扔了,不怕那男生伤心啊?”
胡琴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陈云东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跟他又不熟。”
陈云东冒冷汗,看看周围,再看看胡琴那不开窍的样子,心里默默哀叹了一声,“战友保重。”
胡琴这种对很多事“无所谓”到冷漠的性格,有时候真挺让人上火的。
高二下学期,学校里挑同学去市里参加数学竞赛,因为占着高开加分的甜头,尖子生们可都稀罕着。
胡琴是年级里两个名额中的一个,只是最后没有进复赛。这次失利让老师挺失望的,毕竟机会难得。
当然班里也有同学存着看笑话的心态,尤其是女生,总会在背后说上几句风凉话,因为平时跟胡琴就处得不太好,简单讲,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陈云东听到有些女生的唧唧歪歪,真是气炸了,絮絮叨叨地为胡琴打抱不平。
“凭什么啊,那个加分的应该是你!你比他们厉害多了,我在网上看到过,哼,说是这种比赛都有暗箱操作……”
话说到一半便停下来了,因为陈云东发现胡琴正在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那张清秀的脸上呈现一种柔软的观感,如同春日消融的冰,这种感觉是陈云东第一次在胡琴脸上看到。
顿时,陈云东满腔的愤怒就像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抚平了,整个人都被胡琴的眼神给笼罩住了。那是怎样的眼神?
干净,透亮,还有一丝读不懂的情绪。
陈云东从未发现,原来旁边的同桌还有双这么漂亮的眼睛。
“没关系,我无所谓的。”
胡琴的语气像是安慰,陈云东竟还从中读出一丝讨好的意味。不,一定是幻觉……
“你是我这边的,对吧?”胡琴接着问道。
陈云东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点点头。
“那就够了。”胡琴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白驹过隙。
后来,老师换了座位,陈云东和胡琴不再是同桌了。分开时,陈云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抱怨,“真不想换位子,那个新位子又旧又烂。”
胡琴看了他半天,最后说了句,“哦。”
换了位置后,陈云东就没怎么和胡琴说话了,他们之间隔着两排,胡琴坐着靠窗。有时候在教室里碰到了,彼此也就打了招呼,简单聊两句。
陈云东本就闹腾,所以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学生时代的情义,来得快,散得也容易,心里惋惜了几句便也渐渐淡忘了。
直到圣诞节那天,各种贺卡在教室里翻飞。
陈云东的新同桌给他送了一根外面小卖部最时兴的酸梅奶棒糖。陈云东这货就是一吃货,开心得不得了,路过胡琴桌旁时还特意显摆。然而没有留意到的是,胡琴一如既往表情平淡的脸上脸色开始变黑,后来自习上到一半,胡琴便闷闷地出教室了。
等待胡琴回来的时候,她双手插在衣兜里,校服口袋鼓鼓囊囊成两大团。
胡琴直接走到陈云东座位前,非常不客气地冲陈的新同桌讲:“你让下。”
于是胡琴坐到了陈云东旁边,翻开口袋,在陈云东的膝盖上倒出一大捧酸梅奶棒糖。
“你干嘛?”陈云东小声尖叫,怕引起其他同学的围观,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那么张扬的人偏偏这件事不想让别人发现。说是这样说,可陈云东还是不含蓄地开心起来,手脚麻利地把膝盖上的糖往抽屉里藏,一边大言不惭地说着:“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我没有想要收买你。”
“那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
“我也没有想要讨好你。”
“那?”
胡琴想了一会,把嘴巴咬得紧紧的,“我只是不想输。”
陈云东这可是第一次在胡琴脸上看到“胜负心”三个字,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被这样的胡琴吓到,可是又觉得有点可爱。
陈云东还没说什么话,胡琴便又闷闷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过来一会,陈的同桌给陈云东递来一张字条,还指了指胡琴所在的方向。
打开字条。
“我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反正生活就是这样无用,好能有多好,坏也就那样,但,偏偏,在对你好这件事上,我好像……不想输呢。”
陈云东将字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而且每看一次,心里的情绪涌动都是翻倍的,嘴里好像有一股比酸梅奶棒糖还要酸甜的味道。
少年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节奏,手里攥着汗湿的字条,转头,那个人的方向,少女正在窗边目光闪烁地看着少年的反应,对视。
几天后的某节自习课的最后,胡琴和陈云东都提前溜了。
夜,月,操场上,今年刚栽的小榕树下,胡琴轻轻地吻了陈云东的唇,灼热的气息烫着了两颗年轻的心。这是胡琴最主动的一次,这是陈云东最不闹腾的一次。
陈云东努力挤话题,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傻乎乎的,“我…你吻得很舒服,你是不是……”
还没说完,便被胡琴打断了。好在被打断了,陈云东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满脸通红,好在天黑。
“我说过,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不想输。”胡琴淡淡的声音传入陈云东耳中。“还有,虽然你没问完,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人生第一次。”
四周很静,少年能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颗试探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少女的头,他的手试探着慢慢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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