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时候他们常在一起玩过家家。九岁的罗丽爱上了十岁的家华。
在一次成人和孩子的游戏上,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游戏的规则是一千多米的赛跑。谁第一个到达终点,就能得到两块很大的棒棒糖:家华哥最爱吃棒棒糖
了,可家华哥今天没有来。我能不能拿到这两块糖,把它送给家华哥。
我可以吗?那么多比我高的比我大的孩子,都参加了这次比赛。——嗯,我行。为了家华哥,我一定会拿到那两块棒棒糖。她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比赛开始了,一班十几个孩了。罗丽在这群孩子当中,算是比较小的一个。
裁判员一声令下,所有的孩子散开了小腿拼命地向前冲去。眼看大孩子都冲到了前面,罗丽着急,心都快跳了出来。不行,我一定要拿到这两块糖!
做什么事只要心中有个心念,再苦再累也没有了意识。
在别的孩子体力不支的情况下,罗丽却越跑越快。把所有的孩子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但她拿到棒棒糖的那一刻,她是多么的激动!她晕厥了过去。但棒棒糖却紧紧地握在手中。
围观的人掐她的人中,呼唤她的名字。好长时间她才醒过来。虽然脸上苍白,但却很幸福。
她在人群中搜寻着家华哥的脸,但她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幸福的微笑着,把棒棒糖送给了家华哥。
从这一刻中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喜欢上了家华哥。
从此以后有好吃的自己不舍得吃,有好玩的想着家华哥,心中时刻牵挂着他。象着了魔,梦中为他哭,梦里为他笑。经常是魂不守舍,有时候烦躁,有时候兴奋,有时候想哭,有时候想笑,有时候像丢了魂,有时候又像神附了体,情绪不能自控。小的时候这种反常还好点,虽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现象就更严重了。
奶奶知道她的心思,奶奶不好启齿。一是因为还小,娃才有十三四岁。二是奶奶是个穷苦的孤老婆子。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好歹是个体面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家的穷孩子?万一被拒绝,孩子就没有活路了。
萝丽是个弃婴。捡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快60岁了,现在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还能陪伴罗丽多少时侯?
越想奶奶心里就越着急,奶奶病倒了,也没有钱医治,时光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眼看时间不多了,奶奶叫罗丽把家华的父亲喊来,说有话说。
奶奶支走了罗丽,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家华的父亲身边。她求家华的父亲,在她死后能把罗丽收回家做个佣人,赏她一口饭吃。并把这么多年来罗丽对家华的心思都说了,请他可怜可怜这孩子。
其实家华的父亲早知道两个孩子的心事。只是孩子还小,想等几年再说。
罗丽的奶奶听家华的父亲这么一说,老泪纵横。没等几分钟就微笑着离开了人世?
办完了奶奶的丧事,罗丽就被家华的父亲领回家做了童养媳。那年她十四岁。
到了家华家以后,她天天和家华朝夕相处,在生活上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就像是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关心和照顾。含着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冻了,小心周到。虽说只有14岁的孩子,但因为爱己过早的成熟了。
一晃,家华己到了十七岁,他要到外地去求学了。罗丽虽有一万个不舍,但为了家华的前程,她只能鼓励和支持他。
家华走还不到两个月,罗丽就天天到村头那棵千年百果树下等着家华。
终于有一天,那个蜿蜒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身影。是家华哥,是他。罗丽不顾一切的扑向家华哥,她热泪盈眶的紧紧的抱着家华。顾不得矜持,顾不得含羞。她把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让泪水尽情的流着,她有许多的话要说。但又不想两颗紧贴的心被语言打扰。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愿意减少十年的生命。两颗彼此思念的心,此刻都溶化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家,是家华哥搂着回家的,还是抱着回家的。
在家这十多天,他俩嫌白天的时间太短,夜里的时间太长。他们还没有完婚。
这次家华回家,己完成了学业,准备在家里休息几天。他已在县城里找了一份差事,假休完就去上班。
上县城的这一天,罗丽送出了十几里才肯分手。分手以后罗丽的魂已就跟着家华走了。
家华的工作是给县长做秘书。上任以后,一个月给家里寄一封信。半年以后,上头下来了调令,说县长要被调到省里去工作,他也要去。由于时间紧,就不能回家看望了。
一个月以后又回来一封信,说在省城一切安好。后来又来过两封信,都是报平安的,再后来就没有再来信了。家里人也到省里去找过,说根本就没有那么个人。从此罗丽就天天到村头那棵千年的白果树下去等,不管是天晴下雨天寒地冻,她都去等。这一等就是五十多年,从一个花季少女,等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最终她也没有等回来她的家华哥。
她死了以后,那颗千年的白果树上长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面朝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在盼,在等!
后来这棵树就叫“盼郎归。”
唉——
终生盼郎郎不归,
身附古树苦相思。
盼来己是无数载,
难为当时盼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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