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尽量避免使用第一人称的叙述,首先是在回避自己,其次在避免强烈的主观,最后是减少我这个字的出现频率。这些都为避免过多的虚拟自己或者强化他人,这是出于写字的某些个人要求,而非关于思辩。
跑步初始于大四,直接理由仅是为之后的一段跋涉作准备,大四也是坚持时间最久、频率最高的一段时期,跨越了一段春夏秋冬,体验了季节温度变换的影响,克服了脚踝和膝盖的不适,一个简单的契机让我试着跟从跑步、试着迈起步伐行动起来并坚持下去,一直觉得这是一段有意义的时光,因为跑步是一个体现过程的运动,是一项时刻准备的过程。在学生气最浓郁的那段时期,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去西安各大院校的操场跑步,感受不同的场地状况和学校氛围。倒是工作后频率和次数降低了很多,环境限制和心理状态影响了这一段时期的跑步,而很早就有想法把关于奔跑的东西记录下来,但本身不是数据控,没有采集更丰富具体的数据来做模型分析,更多的只是想把这一段的很多想法记录下来,也仅仅是为这一段时光做个见证。在数小时前刚接到以前舍友踏上火车南下的电话,意识到可能时间和人都是这样迅猛的从你身边流过,其实没什么痕迹,不过偶尔的片刻会有那么一点的不自在。就这样步履不停的奔跑,任何人何尝不是这样!
在奔跑的时候的除了重复的摆动手臂、迈开步伐,就是听音乐了,在那些漫长的往复中,需要这些简短的重复的律动来唤醒一些潜意识的东西,或者仅仅是伴随着耦合在一起,产生一种共鸣。在这当中有一种激流,不仅是作为简单的躁动而存在,更是宣泄的突发口。当时有一只深夜的“乌鸦”记忆幽深,这是一个个人架设的网络电台,用各种歌声在夜晚滂沱的叫嚣,在这当中回味最深的其实是时光湮灭的七八十年代,主持人当时住在北京一个名叫"双榆树"的地方,他就以驻地“双榆树”为名分三部分做了一期节目,作为铭记北漂过程中四处搬家所留住的地方,“没有字正腔圆的唠叨”是这位主持人的特点,还有莫名其妙的神经质,在所能听到的节目中了解到他好像是北京某片酒吧的演出策划,同时拥有某个酒吧的股份,所以时不时会在节目中插播现场演出的广告,他本身并不做音乐,但熟悉各类型音乐及现场,所以节目也是五花八门,比如在“双榆树”这期,第一部分介绍的是电子乐的一个分支8bit音乐,就是小时候玩的魂斗罗超级玛丽这些游戏的配乐,是作为最早期的电子音乐独特而复古的奇特存在,作为怀旧式的小品,8bit非常容易唤起神经的律动,本身作为音乐中的音效器而存在。第二部分则神经质的跨越到了七十年代,讲起了Punk起源和发展的根据地CBGB(country,blue grass,blues)俱乐部,讲起小青年们怎样将愤怒聚拢发展成一个节奏简单、歌词明快、现场劲爆的音乐种类,并得以成为名扬其八十年代的巨星。主持人其实最为称道的是CBGB的创办者克里斯托,慧眼识真的挖掘了一批巨星更重要的是认识到作为一种潮流音乐Punk的独特魅力,并推广而发扬到全世界。这是每个酒吧创办者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聚拢一批优秀的乐手,形成一种独特的音乐潮流,这是多么伟大的事。第三部分则讲起当时也就是2007年5月的时事厦门px事件,并应景的播放了呼喊环保主题的歌曲。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期节目,不仅因为内容丰富,更多的是传达了主持人的一些理念,这是他关于个性、理想、愤怒的传达,他那时还没有意识到2010年10月他会在电台首页留下“那是我们的庄稼和粮食,我们黑压压的来,黑压压的去”,从此停止更新。在所有关于这个电台的传闻中,主持人在北漂一无所成后就回到了他出发的地方,不再发声。就像所有破灭的故事一样逐渐的消散在时间里。2014年5月底去北京出差,恰好就住在了那个名叫双榆树的地方,我略带兴奋的给同事提起,数年前听到过一个主持人在电台里大讲他在双榆树的生活,并做了一期以双榆树命名的节目。在那转转之后发现其实双榆树也没什么或者说是什么也没有,只记得在许多个奔跑的夜晚,聆听着这期节目,穿插着七十年代的television、Ramones、Sex pistol这些鼎鼎大名的朋克先驱的作品,在暗夜中大口喘息,仿佛拘束在膨胀中越发紧密,在愈发膨胀中丧失,在愈发丧失中冲破,在愈发冲破中迷茫,那年我22岁已经过了叛逆的年龄,在围墙里看着即将要冲出去的我们,多少有些忐忑。
这些东西就有着简单明快的节奏,需要一个略显低俗的言辞,用一副横冲直撞的声音去唱出来,用不着拐弯抹角,就像这时期的恋爱,只需告诉喜欢和与你在一起,这是所有关于朋克的意念,是最简单的直抒胸臆,是最初的真诚与爱慕,这份歌声里有最直接的告白,有最下流的粗口,充满凶杀、血腥还有乱七八糟的杂音,摔门的巨响、枪响、玻璃瓶的破碎、汽车的急刹车,但这所有的所有都会因为简短而被宽恕、被遗忘,在你还不能够缓过神已经结束,
在最直白的年代,所有声音都因为简短而被遗忘,那些一直怀揣的东西,都会在消失殆尽或变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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