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匡开草
01
在看《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这本书时，我捕捉到了一句让我想与之对话的文字。那句话是这么说的，“有一次我向父亲抱怨，有个亲戚跟我说的话让我产生愧疚感，我父亲打趣地说，愧疚这个东西，他往你手里塞，你就接呀？”
我回顾过往最常「心怀愧疚」的瞬间，发觉倒不是对方硬将愧疚塞给了我，可能，对方也不知道他在将愧疚感塞进我的手中。只不过，我的愧疚之情还是因对方而起，那份不知称不称得上是愧疚的愧疚，的确是稳当当地降落在我的手掌心，被五指山紧紧围困，短时间内没有逃离的可能性。
02
这些瞬间出现在对方兴高采烈，且以率先自我认同的方式，将所心仪的物品，所喜欢的人物，或是所认可的创作，展示在我的面前，且紧紧伴随着 “我觉得这个好好啊！你觉得呢？”这句话。在一番打量之后，当我并不认同「好」，我的愧疚感就在悄然酝酿。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愧疚，在内心，我如此评价道。
我既不想泼对方冷水，又无法做到真正的口是心非。那一刻我浑身不自在，双唇微微打颤，一时之间实在是吐不出话来，言语和思绪，以及我这整个人都想立马，打包，逃走。但无奈对方渴望回应的双眸实在是过于闪闪发光和紧紧跟随，衬托之下，我即将上演的那场表演，就极为拙劣。
03
我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语言表达的技能陡然丧失了大半，在深感目光灼灼的催促下，我开始言语，“还好……我是觉得……嗯……还好，是挺不错的。嗯，没错，挺不错的！”我选择了点头，来为我的回答收尾。但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撒谎了，还是有意识的撒谎。
从对方黯淡下去的眼神之中，我知道自己还是作出了扫兴的举动。我既不想扫兴，但又做不到干脆且彻底的言不由衷。这种情况多发生在不大熟，还未十分亲近的人际关系当中。
这样的愧疚累积，并未让我的演技有所提升，倒是让我形成了一系列的应激反应。一旦遇到这类局面，我身体的不适就会隐隐发作，头脑容量和口头表达的词汇量接近空白，张嘴的那一刻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面部僵硬，且表情难堪。
04
为了不扫兴，我选择了言不由衷。但我又演技拙劣，轻易就能露出马脚。对方似乎并不能逼迫我，将认同塞回到他的手中。
愧疚这个东西，在一次次拙劣的演技之后积攒，被我紧握在手中。它会被唤醒，却始终无法轻易被扔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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