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已逝;花开花落,却是一周轮回。林间已有了些许鸟鸣,河中已现了些许鱼影。这一片云淡风轻,终究回来了。
爷爷家是在一个小镇边,镇上已是“钢铁丛林” ,而爷爷家门前还是一片片稻田地。屋后有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中有许多河鲜,也有周围人家的几只白鹅黄鸭。只是在年前,这里是另一番景象。
“吨、吨、吨。”“怎么回事?又有排污水的地方了?”爷爷时常在电话里向父母抱怨:河对岸的几家工场总是向河里排污。以前,每每回到爷爷家,我总喜欢卷起裤腿,撩起袖子,赤着脚趟进河水里摸螺蛳。或者抱着大白鹅在水里泡一会儿。只是,从年前开始,我就不能再接近小河了。每逢来到河边,我都会捂住口鼻,皱起眉头,看看河中翻着白肚皮的鱼,还有河对岸的那几间工场。
有时,爷爷也会指着河边的田地愤恨地对我说:“那里本来是种青菜的,那里本来是种小麦的……”爷爷也去村委反映过。每次村委来家里,爷爷都会把他们带到后院,指着那条肮脏的河,再指指旁边什么都没种的地,最后指指对岸的工场和那根很粗很粗的排水管。村委的人就会懂,然后走到河对岸的工场,做出惩罚。接下来几天,“吨吨吨”吨声音没了。可是,一个月后,那声音又不厌其烦地再次想起,千篇一律。
大半年后,爷爷给家中拨了一通电话,说是河对岸的工场被关停了!我们听后大喜,立即驱车前往。那一天虽然早已入秋,但爷爷的脸上却满面荣光。他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到河边指东指西,说是要在那块地上种青菜,另一块地上种小麦,还要在河里养很多很多的鹅和鸭,将之前闲置时造成的损失,全都补回来。我看着爷爷脸上许久未见的笑容,笑了。
后来,母亲告诉我:是镇里的领导来视察时,恰遇工场排污,爷爷又恰好准备再次反映。领导才终于决定了下来,要关停工场,并引种水生植物和引入动物以改善水质。
再次回到爷爷家已是金秋。河的东边金黄色的稻浪随风舞动,青菜长得又大又壮。河的西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听爷爷说,有时树林中能隐约传出几声鸟鸣,河里能隐约瞧见几片鱼影。我趴在窗台上,清风拂过脸颊,抬头望天,湛蓝的天上,有几朵悠悠白云。往河中一瞥,那条河是浊?是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