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完成了高考前的最后一次考试了，领导说，这次的成绩不排名，不给同学们制造太大的压力。那这算什么性质的考试呢？姑且就叫热身考吧。
肆华，有感受到压力吗？
答案是肯定的。前天下午的数学考试结束，就有通校生的家长就发微信给我，打听试卷的难度，因为被自家孩子的“黑脸”给吓到了。晚上，接到另一位家长的电话，说孩子心态都崩了，电话那头完全听不进去安慰，就是一直在哭。我只能安慰家长：文科生考数学，是这样的。这次模拟考的卷子出发点不是安慰孩子们，就是想帮助大家再去找找自己的学习漏洞。哭了，也好。
昨天上午监考的是历史和生物。监考自己的学科简直是太受折磨了。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巡视她们的答题情况，看着她们无比煎熬地挤牙膏式答题状态，很想给点提示。但除了提示时间，其他什么都不能提示。监考生物就显得淡定多了，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学生，何况我也看不懂。“多情自伤”，果然如此。
昨晚留下来陪肆华晚读的时候，愉彤早上让我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肿起来了，晚上又来问我怎么解决心理性的偏头痛问题；小夏说自己感冒了，虽然没有体温，但是真的很难受；雷嘉阳说自己也在忍受身体的不适；小廖把我拉出教室，说需要请教一些问题。
小廖所谓的一些问题，可真是不少。两个月没有午休；吃手的频率提高；考试做不出题目时异常燥热；晚上入睡困难，总是想入非非；在教室里坐不住，总喜欢往外面跑，心里又不自在；学习动力很不够，没紧迫感……
吃手吧，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等高考结束，也许会不治而愈，现在先不花精力考为此烦恼。午休睡不着，只要下午精神可以，不睡也罢，多了点时间来学习，多好。晚上入睡困难，那就再学一会儿，等学累了，心里就得对得起自己了，可能沾着枕头就能秒睡。至于在教室里坐不住，还真得强迫自己好好坐着，不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都不能放弃学习。用池塘效应来打个比方，池塘里的浮萍49天长满半个池塘水面，只要1天时间就会长满剩余的一半水面。一定要保持镇定，提着坚持的一口气来迎接池塘开满的一天。
至于考试时做不出题目会出现的焦虑，我教小廖用热巧克力法来调节呼吸。双手叠放在一起，假装捧着一杯热巧克力，端到鼻尖除，用力深深地吸气，保持住几秒，然后用嘴巴缓缓地吐气，假装把热巧克力吹凉。多重复几组这样的呼吸，心态就会慢慢归于平静了。小廖很认真地跟着我做了几次，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孩子。
今天晚上，肆华要校对试卷的答案。我想，今晚我的在场会很有必要。
早自习还没开始，我到班级里随便走走。教室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很热闹。原来是数学出分了，考砸了的管帅哭得稀里哗啦的，一群男生女生围着她，竭尽全力地安慰她。在旁边静静地听一会儿，就听到了不太会安慰人的安慰：别难过了，我也没考好，我才91。我偷偷问小管考了几分，她们告诉了是60多。
还有人说，笑笑，就过去了，没关系的。显然不是有效的同理心表达。这样子再安慰下去，恐怕听的人也要越来越难受了。晚自习铃声响起，我不得不上场了：小管，哭也哭过了，现在去找数学老师吧，今晚刚好他留下来答疑，现在他就在2班教室里呢。赶紧去，等会儿他就被人抢走了。
肆华一个个跟着我进了教室，大家坐定之后，我们就开始组织起来校对试卷答案。
看数学答案，默默无声。
看政治答案，默默无声。
校对英语时，课代表说英语老师交待了有一个答案是错的，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大家先是很安静，詹力扬猜测了那个可能错误的答案，大家质疑了一阵子，很快又归于平静。
看语文答案，画风突变。从第一题就开始尖叫，一个题接着一个题，哀嚎不断。间或有抱怨题目变态的，有谴责自己改错了答案的，还有很多带着复杂情绪的声音。我抬头看着她们，忍不住笑。我说，你们对语文答案和对数学答案的反差很大呀？回答我的是一声耐人寻味的长叹。我想，我也许不该问。
教室里很快又变得很安静，大家疯狂地学习，雨也依旧肆意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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