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进那家店的时候.是在深圳.
那里正是黄昏,信步走进了水围街,正是吃晚餐的时候,却是没有什么胃口.懒懒散散地街头闲荡.
深圳的空气潮湿而又闷热,当时从杭州登机的时候.发现飞机起点站是哈尔滨,杭州不过是中转.我穿着一件薄薄的杏黄色毛衣上了飞机,刚放好行李,转头就和身后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碰了个大眼对小眼.
彼此衣服厚度显示出截然不同的分明四季莫名让人闷笑.
站在宝安出站口看见T恤短裙的人潮,霎时觉得我和他也没有胜负之分了.每个看到我和他的深圳人民,脸上都露出了然于心的迷之微笑.
天气…..是真的有点热.
热得人懒洋洋.
我如同一只突然掉入了热水凝胶池的狗.懒散地不想动了,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来,两手搭在膝盖上.感受着深圳黄昏中随着暮气升腾起来的人间烟火气.
灯火已经次第亮了起来.不大的广场中央已经跳起了热闹的广场舞.小苹果的舞曲相当熟悉,心里笑笑想想大中国的广场舞曲真是一样一样的啊.
所以到了深圳也没有什么异地感.这种一直以来的异地没有疏离家乡没有亲近的淡淡感觉想想也挺让人惆怅.从心里我还是盼望着能和什么东西什么事物什么地点建立起一种长久稳定的亲密关系.可是倘若对方不能主动.仿佛我就只能被动下去.
我面前是一条宽阔的步行街.街道两旁是高高的笔直的椰子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奇怪地在步行街种椰子树的街,还仔细想了想自己去过的那些南国城市,不知道是没有注意过还是什么,还真是第一次见.我一直仰头望.仔细地看有没有椰子.想着突然掉下来砸到人会不会很疼.可是树太高了.不太看得清.尽管天空已经被璀璨的华灯拆射出亮眼的蓝光.
直到仰头看到眼睛又干又涩,也没明白自己在找什么,树叶散落如芭蕉,闷热的空气里凝固着一动不动。
对,我在验证那句话:椰子树的顶端,都住着神。
神,你在看我吗?您在长久地注目我吗?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到了这一步,仍然无法相逢呢?是我太执著么?我怎么才能放下呢?到了人生的终途,我怎么才能了无遗憾呢?
终于朋友找到我,说,想不出来吃啥就买两个烤红薯吧.
我说.也行吧.其实在深圳吃东西,所有的菜式都觉得咸.比如在香港吃得最多的太兴和翠华,到了深圳就觉得完全变了味.咸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吃的方面.也不会有自己城市独特的特色.所以,随便了.
百无聊赖等烤红薯的时候.我看到这边一家店.
我说,我记得你不信基督对么?
不信的.怎么了.
你介不介意吃内脏.比如鸭血什么的.
吃.
那,你看那家店,人特别多.我们要不要试试?
她抬头看了一下.是吃鸭血的火锅店.好呀.
然后我们就吃了一场记忆中最好吃的火锅,简直惊觉了我的味蕾.对于一个很多年没有从食物体味到幸福和满足感的人来说,记忆就此不可磨灭,立地成了佛!
那天吃得太多了..我们消食散步到11点,我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只是在经过中原地产的时候.拍下了门口一只孤独的老猫,映着即将打烊的灯火,告诉我不过如此的平淡结束。
回到杭州的时候.我同样地去吃了这家店.就和鲁迅先生写社戏一样,他再也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罗汉豆.我当然再也不会吃到那么好吃的火锅了.
可能只是因为那天深圳的晚霞特别美丽.也可能没看到椰子砸下来,,让我有点小失落.
可能可能………….
可能只是因为当时饿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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