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扬州,为什么会忘掉了苏东坡?只说明我于扬州的浅薄,对苏东坡的陌生。
据了解,苏东坡曾到过或经过扬州不下十次。
苏东坡乌台诗案后,不是贬谪,就是外调,从这个州往另一个州,又从这里到那里。来去奔波途上,绕不开一个扬州。
自隋朝运河沟通南北之后,扬州一直是中国东部的水上交通枢纽、漕运集散中心。北宋的扬州,是东南重镇。宋代官员在东南部调动,一般都选择水路,扬州就成了必经之地,使得苏轼十过扬州成为必然。
熙宁四年(1071),苏东坡由京城(北宋都城汴京,东京,现开封)赴任杭州通判,第一次经过扬州。
据考证,苏东坡36岁赴任杭州通判;40岁由杭州赴任密州知州;44岁由徐州赴任湖州知州;45岁由湖州被押至御史台;49岁由楚州至泗州;50岁由南京赴常州,同年再从常州赴任登州知州;55岁由汴梁赴任杭州知州;56岁由杭州返汴京;57岁从颍州赴任扬州知州,都经过或到过扬州。苏东坡还有两次经过扬州。一次是治平三年(1066年)扶父亲灵柩回蜀经过扬州;另一次是绍圣元年(1094年)被贬岭南经过扬州。
这些史实,有待进一步确凿。但苏东坡到过扬州的事实,可以说是无需争辩的。
有谷林堂以及诗词为证。
扬州曾是苏东坡恩师欧阳修任职之所,尚有遗迹平山堂在此,苏轼南北往来中曾数度登临拜谒。苏轼第三次到平山堂写下:
三过平山堂下,半生弹指声中。十年不见老仙翁,壁上龙蛇飞动。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
这首《西江月·平山堂》写出不久,苏轼的命运就卷入了一场政治漩涡,这就是“乌台诗案”。
又有,《次韵和晁无咎学士相迎》:每到平山忆醉翁,悬知他日君思我。路傍小儿笑相逢,齐歌万事转头空。赖有风流贤别驾,犹堪十里卷春风。
诗词中的平山堂位于大明寺大雄宝殿西侧的“仙人旧馆”内,始建于宋仁宗庆历八年(1048年),即欧阳修贬谪扬州知府时所建。
堂前古藤错节,芭蕉肥美,通堂式的敞厅之上,“平山堂”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悬。
宋代苏门六君子之一的秦观有诗赞美:
栋宇高开古寺间,尽收佳处入雕栏。山浮海上青螺远,天转江南碧玉宽。雨槛幽花滋浅小,风卮清酒涨微澜。游人若论登临美,须作淮东第一观。
叶梦得则直称“壮丽为淮南第一”。
平山堂北的谷林堂建于北宋元祐年间(1086~1094年),系苏东坡由颍州徒知扬州时,为纪念他的老师欧阳修而建。
元祐七年,也就是1092年二月,55岁的苏轼任扬州知州。苏东坡心情不错,然而到了地方,看到百姓因丰收之年还要缴纳历年的积欠而面带愁色。为此,在上表朝廷《谢到任表》中,阐述此种缘由,力求减免。扬州有举行万花会的习俗,为减轻民众负担,苏轼建议在扬州任通判(州府副职)的晁补之取消“万花会”。晁补之是 “苏门四学士”之一。对苏轼,他是非常敬重的。苏东坡因此写了一篇《记以乐害民》,向扬州父老说明取消“万花会”的原因,得到扬州人民交口称赞。在任期间,还改善漕法,就是漕运的法则,缘由是一些漕官强行停船,而个别船工偷到官物,中饱私囊,路见不平事,苏轼总要管一管。
虽然,苏东坡在扬州也就做官7个月,不满一年,但他也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在清代,扬州人立三贤祠,以纪念历史上对扬州最具影响力的三位人物,苏轼便在其中。
苏东坡与扬州相关的诗文多篇,其中不乏名篇佳作,如《江城子·墨云拖雨过西楼》: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新篘。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
好一个“谁似我,醉扬州”,可见苏东坡对扬州的喜爱和眷恋。
在扬州任上,苏东坡标志性的文学作品是“和陶诗”主题创作。他唱和的是陶渊明《饮酒二十首》,以酒寄意,诗酒结合,抒写了他对现实的不满和对田园生活的向往。
惆怅之时,东坡总会吟起“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失意之时,他明白“世间那有扬州鹤”。
作为淮扬菜主要发源地的扬州,又怎么会少了苏东坡这位美食家的身影。当苏东坡看着用姜芽紫醋烹调的鲥鱼,不禁赞道:
姜芽紫醋炙鲥鱼,雪碗擎来二尺余。尚有桃花春气在,此中风味胜莼鲈。
对于高邮湖的紫蟹和鸭蛋,苏东坡也印象深刻,因为弟子秦少游是高邮人。
想来我的这次欲去扬州,主要有三个方面的目标。一是景,譬如瘦西湖;二是人,譬如汪曾祺,苏东坡等;三是吃,譬如扬州干丝。景似乎相当熟悉了,而人已故远去,唯美食不可辜负。我并不是一个饕餮之徒,然扬州美食譬如干丝等,实合我胃口,也近家乡。到了扬州,在饮食上,感觉如是到了家乡,这才是扬州更吸引我的真正原因。因此,就扬州美食专门来罗列一篇有十分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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