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萦绕

秋思萦绕

      大概是秋的缘故，秋思萦绕。时常午后街头看到老头老太就会想起父亲、奶奶、外公、外婆，总觉得好遗憾，有些事自己永远不可能经历，比如带着爸妈一起旅游是什么感觉。只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想着想着“潸然泪下”倒是少了，取而代之，更多时候是嘴角轻轻上扬，给自己一个微笑。算是学会以另一种与“思念”与“遗憾”相处的方式吧。

      大多人都忌讳谈“死”，最近在《活好》里看日野原重明先生谈生死。这位百岁老人在频繁目睹死亡后，他说，死亡也许令人恐惧，但它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种新的开始。他常常忆起离世的妻子、亲朋。这样，逝者的音容笑貌在他记忆深处似乎更鲜活了。这让他明白，人死后并不会消失，而是会以更深刻的方式留在生者的生命里。这种说法，我是如此能共鸣。

      7年前，父亲的离世让我一度抑郁。2011年上半年，那个可怕的半年，我先生的祖父母先后离开，接着是我的外婆，再然后是我最爱的父亲。那是一段灰色到让人窒息的日子，现在想来那会儿的自己是那么的危险。危险到什么程度，原谅我，暂时不愿意提起。大概也因为那段经历，我挺能理解抑郁患者的。那时候，我看了很多书，很多很多，靠文字充斥大脑以免自己危险想法的滋长。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死亡是另一种存在，而我感受到那种存在的力量。每个存在经历漫长幽暗上千上万年的等待后，才有那么数十载有阳光的日子，那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书上说是“传承”！我认同这种说法，于是突然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我有活好的责任，因为我需要去传承我父亲赋予我骨血里的东西。父亲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他无时无刻不在笑着看我如何勇敢和快乐地活下去。自此，我豁然了许多。就在今年上半年，我上手术台的前一天晚上，父亲出现在我梦里告诉我“别怕，路很危险是不是？没关系，把手给我，爸爸拉你过去！”……这大概就是日野原重明先生说的“以更深刻的方式留在生者的生命里”。

      生离死别，我们总将需要面对，如果非得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就像日野原重明先生说的那样，苦难病痛带来我们的是什么，是成就另一种与身边人相处的方式以及更深层次的自省。

      为何今天聊这个？缘于共事的一个小女生的外婆走了，看到她朋友圈那句“我妈说她再也没有妈妈了。”，我的心被扎了一下。我懂，父亲刚离开的时候，我常在看着儿子的时候，默默在心里说：“杰，妈妈没有爸爸了。”当然，现在我也会跟儿子聊起父亲，但是，更多的是很骄傲地跟他说：“外公没啥文化，但外公教妈妈的道理，妈妈都记住了！外公有两句至理名言，一句是‘漂亮的脸蛋是长不出大米的！’，还有一句是‘人要靠自己的骨头长肉！’。”……

      嗯，漂亮的脸蛋是长不出大米的！

      嗯，人要靠自己的骨头长肉！

      嗯，我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