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霞光渐渐隐没,夜色像被水墨洇湿了一样,弥漫着一种写意的情愫。莫名的孤寂在夜幕的遮掩下肆意的释放。
在这样的夏天,这样的夜晚,我常常怀想我儿时的时光。那时,我生活在农村,由于住房紧,父亲在瓦房的西侧砌了一间砖坯结构的平顶房。房子旁边,一棵高大的核桃树,伸出它蜡白色的枝干,用手掌大的叶子,在房顶上撑起了一片荫凉。
每到夏日的傍晚,我们姐弟就会拉一领席子,攀着木梯,来到房顶上乘凉。农历的六七月,核桃树上常有许多闪着荧光的绿色翅膀的金龟子。这些金龟子比不得农历二月时的红褐色的金龟子亲切。那些是可以捉来放在热鏊子上焙熟吃的。而这些绿色的,据说是长老了,肚子里怀子,没人敢吃的。可是,我们心疼我们家的核桃树,不忍看它的叶子被金龟子咬得像蜘蛛网一样,所以一到傍晚,我们就站在屋顶上,忙着把金龟子捉将来,装在瓶子里,次日喂给鸡吃。可能是担心我们从房顶上摔着,父亲每次都会上来给我们帮忙。那时,母亲在厨房里忙碌。透过砖瓦砌成的烟囱,可以看到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可以听到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响。
那样的夜晚,我总是在母亲的芭蕉扇的摇晃中睡着,又在父亲的呼唤声中醒来。“快起来,凉快透了,该进屋睡觉了。”父亲总是这样说。我半眯着眼睛,爬下梯子,扑倒在屋内的床上,一觉天亮。
现在,我远离了父母,远离了家乡。生活的无奈和艰辛,使我再也不能拥有那样静心的睡眠。只是一年一年,感觉到夏日的炎热厚厚的,腻腻的,让人无处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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