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雪了,这个冬天算是完整了。从清晨到迟暮,下了一天的纷纷大雪,铺天盖地,碎玉琳琅,一片苍茫。
有些酒无关风月,只在下雪时相约张岱《陶庵梦忆》里的大雪三日,人鸟声俱绝,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不必天与水,不必舟亭,有炉火和烧酒,有落雪为背景,故友,笑谈,无限事,一席酒。
小楼看雪落,浊酒瓦斯炉。
闲聊三两事,再添酒一壶。
漫步回家,一个人,一场雪,一场盛大的遇见。突然有些遗憾,该约了人,一起走一走,看雪白头。
有遗憾也好,对下次大雪,又有了些许期盼。想起了《世说新语》王子猷雪夜访戴的事,大雪的夜,去看望老朋友,“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有友人大雪不约而至,复返回办公室,重置一茶席,陈皮,普洱,煮茶。
经年的朋友 ,需配陈年的普洱,煮茶话桑麻。衣唯风,寒意浓,窗户上弥漫着雾气,光韵之中,遥望尘世皆朦胧。不觉夜凉如水,复约大雪初霁,赏梅,折枝。
有些酒无关风月,只在下雪时相约茶水香糯,草莓甘甜,归来的是旧时岁月,觊觎的是未来可期。且看风尘不造次,且怪冬日不得闲。
“雪来了,门躲着,一切都很温暖,有一些事要静静地想想,一些和过去和将来的事情……”
步履小心的去看望病床上的母后,待从医院出来,雪终是停了。冷。有些孤独。依然热闹的街景,像是慢镜头的回放,一帧一帧的氤氲在光阴里,像一部黑暗、美丽、忧伤的电影。长镜头中看出蒙太奇的效果,最近颇有些累了……
“雪睡了,夜有一个白色的枕头,寒风吹亮了月光,十二月默默地站在街上,有些甜蜜, 有些辛酸 ,有些茫然……”
有些酒无关风月,只在下雪时相约多想如那在暖室之中,静静睡着的猫,任那些前尘往事,皆与我无关,恍然隔世,如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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