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知秋

□文/从前慢

      秋风瑟瑟起，真正意义的入秋没有雨是不行的，不然除却早晚，日头上来又是一个分不清夏秋的晴空。可雨来了就不一样了，即便是火气十足的硬小伙，也绝对经不起秋雨三场凉，几个喷嚏后，谁都会惺惺喟叹道天凉好个秋。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次的雨，大概是立秋后的第四五场雨了，它来的决然，下的透彻，续的缠绵，在今年的秋事上算是一条分割线。从时间上看，中秋平分秋；从冷暖上看，体肤自知秋，若是把前面的那段记做浅秋，接下来的则是浓重的深秋。

      树木花草对季节常是敏感的，可因着一场雨又显得迟钝，或许是等待一次响晴和秋风。要我说，季节的变换还是得看人，这个时代谁都懂得“看女知夏，看妇知秋”的道理罢。虽是我的一句玩笑戏谑，却又不无道理，女人天性的敏感真是时时处处，绝不会漏过了秋。

      如果说夏的热源于烈日，那么秋的凉则来自泥土。我常觉得，是土地告诉着树木该落叶，是土地告诉着稻谷该扬穗，是土地沉彻的力量主宰着世间生息的灵动与变迁，而雨不就是土地远嫁的女儿---云朵的一次省亲么？它的省亲不就是来报秋的！

      要么老人说天常有道，我们自诩为地球的主人，却时常疑信，时常疑惑，时常疑虑，大多时间浮游于它们之间。我经常会有奇怪的设想，倘若谁能通虫鸟兽语，倘若谁能知花草树心，做过一番交流后，兴许得出它们才是笃信天神的道，遵循季节的律，一定是最早感受到了秋的到来。

      相比之下，人多是因触感而知秋的，比如这场秋雨。站在窗户前，除了雨声的淅淅沥沥，还有透过玻璃的袭来寒意。当我因事走进雨中时，是真的感受到了秋的彻骨来，眼前的画面倒是生动:低矮的树墙生出一层新嫩，晶莹的水珠剔透地闪耀着楼宇和街景。蚯蚓还是出来了，不过见到的数量和蠕动的速度慢了很多。麻雀缩着头四处躲藏，动作显得笨拙，再没有夏天戏水时欢快的样子。

      雨总能让秋深的彻底。可以想见随后的不多日，石榴、柿果就熟了，苹果、高粱就红了，玉米、花生就收了，小区的银杏在某一夜黄遍，街边的菊花盛开出娇艳，秋色不急不徐着墨成彩，一点一点铺开秋韵甚浓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