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暗恋,总是无疾而终。所以啊,暗恋是一道忽明忽暗的光,情不知所起,一味深藏,更有甚者像金岳霖,可以埋藏一生,普通的就像一道忽明忽暗的光,随着长大就那样散去了吧。
我是个老暗恋狗了。上溯我的暗恋经历,竟可以数到我四年级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我们一个喜欢扎两个马尾辫的女生,现在想来也没啥好看的,而且记得很久以后的一个下午无意间撞见了她,天哪,时间竟把我喜欢的那个人打磨成啥了?
你没有给我机会,我也不曾在乎,就只好傻了吧唧地等着,像个无家可归的废柴,祈求上天给我看见你的机会。只是四年级的时候,那个女孩像一棵素净淡美的山茶花就那样施施然站在我的面前,在做课间操的时候。那时候的我矮小又平淡无奇,值得说的就是唱戏一样的服装,长的可以舞一舞长袖,那时候最喜欢的动作就是吸溜一下鼻子,然后轻轻揩在袖子上,小脏孩就是我本人了。
记得最最清楚的不过是那次我把最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给搞哭了,身为班长的她颇爱端架子,那天她让小饼干们读书声音大一点,可是并没有小朋友理睬她那块可爱小饼干,都病怏怏地读着有气无力的书。后来可爱小饼干姑娘怒了,命令全班站起来读书。当时的我脑子一想,不要,为什么我前边那个语文课代表没有站起来,既然她不站起来,那我也不站起来。
后来,我这块并不好看,又脏兮兮的小饼干被狠狠地骂了一顿,骂了我之后,那个女孩却委屈地哭了。Wtf?不应该是被骂的我该哭吗?我当时就好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她跑向老师的办公室,却还觉得她哭红了眼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后来我就被班主任疯狂地针对,冬天里小饼干们都不爱洗手,我作为那个最脏的小饼干更是鲜明的乌黑旗帜。班主任是四十多岁,满口黑牙的戴眼镜猥琐大叔,我始终记得他冷着那张大黑脸训斥我的讥诮表情。
真是人穷水也贵,我被他的讥诮和全班的哄然大笑扫出课堂,我分明看到笑着哈哈哈的也有她。我红着脸加上红着眼跑出去,在那个满是贫穷和冰冷的冬天,用雪在满是灰的双手揉搓着,心里却暗暗恨着那块粉色小饼干姑娘。
我记得当时特别爱乱花钱,买那种乱七八槽的东京猫猫的贴纸,带着粉色性感风的猫猫少女。为什么要买那个呢?因为班级里的女生都喜欢那种贴纸,其中就有那块粉色小饼干啊,后来我如愿以偿地看到她也拿走了贴纸,满脸的不情愿,满心的大欢喜。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某块乌黑小饼干就不停地在臆想着某块粉色小饼干穿着猫猫少女的服装在对着他笑抑或温柔地抚摸,是啊,抚摸,思想单纯又邪恶,那是天真的天真吧。只是回家大多被爸爸打的鬼哭狼嚎,心里也委屈巴巴,可是那些日子真的好怪异好怪异,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每一件事都是该做的,但是再来一次我绝不会那样做了。
还有的就是最惊艳的时刻了,当时是元旦晚会,戴着眼镜的班主任面色冷峻地宣布要选拔上台表演的人员。没人敢上,偏偏有块粉色小饼干惊鸿一瞥就上去了,就像那个年代所有小伙伴都爱的水果糖,酸酸甜甜又清清凉凉,含在口中不忍舔舐,只是默默小心翼翼稀罕着,就像转而即逝的蜻蜓,就像忽而灿烂的流星,刹那消散在时间的小河就不见了。
我会永远记得你,因为你代表了我那个时代所有的羞涩,幻想,梦呓和独有的惆怅。接下来我觉得我会永远喜欢那首歌,啊,叫什么来着,我好像忘了,赶紧羞羞地点开记忆的角落,原来是《隐形的翅膀》,作为一个家里都没有电视机的脏小孩来讲,音乐就像是永远不可得的珍贵肉夹馍,无论怎么哭闹,老爸都不会给我买的那种,垂涎欲滴又恋恋不舍地听完,脑海里却只剩下那枚粉色小饼干清脆撩人的声音,在记忆的角落里闪闪发光,不曾走丢。
后来我就只记得我和同桌那块同样是瘦瘦小小的小饼干的故事,那天我们闲极无聊,在田字格本上乱写乱画,我突然灵光一动,“xxx,你喜欢谁啊”某块羞涩小饼干并不想透露,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们都拿笔写下如何?不告诉别人行不行,我的眼里分明闪出那种八卦之魂的诡异之光。小伙伴害怕地点点头,后来我们一起写,我毫无意外地点了某块粉色小饼干的名,却悲愤地发现某个坏家伙竟然没动笔,可是那个混蛋已经窥到我这块乌黑小饼干心中那点粉色的秘密。又急又羞,差点没把他搞断气。
总不愿吃亏的我计上心头,那你是不是喜欢某某某啊,声音之大,快要超过警戒线了。那个坏家伙差点也要把我搞断气,好吧,这下扯平了,结果那货喃喃道:放屁,我也……
好啊,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吗?
两块小饼干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而又漫长的交流,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走到那块粉色小饼干面前,表白加送最好吃的东西给她吃,看着她欢呼雀跃的马尾辫,然后嚣张地说,哈哈哈,我早就说她是个好吃鬼吧,大概是小饼干们心目中的人生巅峰吧。
可是那些时光转而即逝,却又耀眼无比,和小学时的肉夹馍,水果糖,摇摇冻,辣条,各种花花绿绿的糖纸和奇怪思想在小饼干们的心中一点点晕染成一个词,它叫做“童年”。
往事不可追,想来真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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