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时候,有的人选择强忍着悲痛报以微笑,他就是张刚。
学校的活动也分大小,有学校级和学院级,学校级就是整个学校所有人,学院级就是学校某个专业或系,比如外国语系,建筑系,计算机专业,食品专业等等。
记得图书楼接近顶层是电脑室,也可以说是校园网吧,张刚在里面当上了管理员,毕竟还可以赚学分。他一般没课的时候照顾自己的小生意,此外也会时不时在电脑室里看着。一般学生在那里上网一个小时需要一块钱。当然了,我经常跟他一起去,所以不收钱。
看似不起眼的管理员,也毕竟是学校级的存在,当时招纳的时候也是很多学生争夺的一个位置。
那天,上完上午的课,室友们都回宿舍了,我和张刚去了电脑室。在电脑室里,张刚告诉我说最近学校要举办一个活动。在石臼有一家敬老院,学校现在正准备举办看望老人的活动,问我要不要去。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学校级的活动,学分很高,又不是比赛,更不是唱歌跳舞等等那种类似抬杠的活动。
就当是旅游了。学校租了一辆大巴,拉了满满一车的人。车里也带了很多水果,鸡蛋,奶制品等等,也都是学校里提前准备好的。
敬老院在一个靠近市区的小村子里,在宽敞的院子北边是一座两层的砖楼。
那天阳光明媚,很多老年人在院子的一角晒着太阳,我们所有人都过去给他们打招呼,握手,递给他们洗好的水果。然后,分两到三个人一组,到各个房间里看望老人。
我和张刚分到了二层最东侧的房间里。老爷爷很开心的给我们聊天,聊了很久很久。
他讲他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二十岁左右)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他讲上世纪五十年代的那个寒冬,在海上经历了狂风巨浪捡回一条命的经历;
他讲他喜欢,也是习惯每天去海上看日出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年老了被困在敬老院,再也看不见日出,这是一种没有盼头的生活;
他讲儿女不理解他,认为孝敬父母的唯一标准就是金钱,每个月都会给他打很多钱。一年到头很难见子女一面,可是现在他要钱有什么用呢?
他讲他希望的生活就是儿女能够在家,在海边建一座小院子,或者租个房子也行,看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他说他不知道敬老院和监狱究竟有什么区别,都是对人的限制。
故事总会有一些小插曲,而这,也正是故事的精髓所在。
老爷爷在讲故事的时候,张刚走了出去,我也跟在了张刚后面,直到在大门外面看着四下无人才算停了下来。
“张刚?”我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张刚并没理会我,而是蹲了下来,摘下眼镜捂着脸抽噎起来。
“怎么了张刚?是不是有什么困处?跟我说一说,我或许能帮你,再不成不还有晓亮吗?”我一时间慌了神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张刚这样尴尬的举动。
张刚还是没有理我,我想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十有八九有自己的苦衷和故事。
我也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纸给他擦了擦眼角。
张刚突然一笑,无奈着地摇了摇头,“丢人了,舒服多了。”
我狐疑地盯着他,“what?你耍我呢,你究竟……”
张刚打断我说:“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没必要那你当外人。”
我认真的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注:决定写之前,也考虑过朋友的隐私问题,后来想想也不算是隐私吧,并且“张刚”是匿名。)
张刚说:“老爷爷刚才说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也算是引起共鸣吧。我生母走的早,父亲是修自行车为生,而且身体还不太好,家庭情况很困难,平时不舍得吃好的,穿好的,就那件毛衣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视如珍宝,穿在身上走到哪里都有母亲陪着。同学们不了解我,见我都躲得远远的,你看我又不脏,我衣服洗得可干净了你看,我不偷不抢也不做什么坏事真的魏昌。那年吃年夜饭,我爸给我说等我上岁数了不要把我送到敬老院,我家附近也有敬老院,我爸懂得老人的孤独。”
说到这里张刚又哭啜泣起来,“我好累,我好累。”我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想哭就哭吧,记得这次哭完就再也不要哭了。”
受他情绪感染,我也想起自己的经历,埋在心里从未给任何人提起过,我为什么那么理解张刚啊。
再者,看到朋友把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我,也很心疼。自有我自己知道,一时间,我的喉咙里也塞了“铅球”。
难过的时候,有的人选择强忍着悲痛开怀大笑,他就是张刚。
后来,我让张刚帮我拍了张照片,找到以后我再更新到这篇文章结尾处。
对了,现在的张刚在上海开了公司。
我又想起了晓亮说过的话:张刚这个人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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