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生活犹如梦幻,
就像一颗心拍打着车厢平台,
把一扇扇车门撒向草原。”
——帕斯捷尔纳克
假期已过,心不得不转向日常的生活,如轨道上的转轮,日夜向前。偶尔也会想像闲挂在树上的月亮,纵览来路,细数生活的颗粒。
帕斯捷尔纳克亲切称呼生活为“我的姐妹”,可也会无奈感叹:“我感觉不到,也不理解生活中的亚当,我不知道我心灵的构造,它的感情和它的愿望。”
身随心动,在每个起步的时刻,心里是带有着花苞一般的心愿吧,一路孕育一路绽放,或许会遇到风雨的阻拦,折损的危险,可遗憾的泪珠也是肥料。
生命中的一切都将有迹可循,有爱可念。
我们在蓝色的水面
交换了彼此。
室外有光透进来,
这私人生活的墙上,
挂满了电影剧照。
在等什么呢?
你像演戏般需要着我。
自欺欺人的风暴,
钻进一个坚硬的死角。
而我多么易碎,
今天我们尚在一起。
对于将来,
我模棱两可。
我的好和我的恶一样多,
这你早该知道。
我总能听见眩晕的水声,
奏鸣着剧中的尾音。
絮絮叨叨,像是不远了。
多年后我开始怀念你,
我在房间里,点燃了海洋。
选自《星期三的珍珠船》,中国青年出版社
时间翻动着生活的书页,过往被编纂成可以反复述说的故事,点燃的海洋,升不起太阳,在火光与水汽里,我们才仿佛明白生活的真实与玩笑。
是啊,将来或许模棱两可,无法定论,可我们早已懂得自己的脾性,知道彼此的好坏。手握船舵,有什么好怕的呢,失去的总会在怀念里一一上演。
我有过勉为其难的生活
在山顶踮起脚尖,
果实压低树枝,仍然挂在高处。
在街上追一辆公交,
只差十几米,我就要追上它。
睡梦中也伸出过手,
以为美好在握,醒来才发现
是虚无赋予我形状。
我知道有梦是因为匮乏,
那让人奔跑的,最后让人止步,
而山顶的果实一直垂到街道,
终于伸手可及了,却再无采摘的兴趣。
满树的果实啊,
眼看是滴露的樱桃,伸手是无常的怀抱。
选自《说时迟:谈骁诗集》,武汉大学出版社
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像手够不到的果实,生活之不如意十有八九。人不可能永远只看着伸手可及的东西,他们的目光总看向别处,别的更远的地方。
那么,无非是接受和不甘心,接受自己得不到的现实,或是得到了却不再喜欢的怅惘,“滴露的樱桃”与“无常的拥抱”,皆是人生。
生活啊,或许就是在接受与希望之间的摇荡而已。
下午的阳光有智者的温和
它也老了,我说。
走过杨树林时,我想到了
无用的智慧,就这样
直挺挺地傻站着。
一排排,一行行,不猜度别人的心思,
不幻想房梁、课桌、枪柄、镜框
更不做实用主义的新郎。
阳光梳通了它们的血脉,在它们
稀少的头发上,鸟雀像漂亮的发卡飞走。
在我有生之年,我也要像它们一样
更加挺拔,更加无用。
选自《地铁之诗》,蔡天新主编,
商务印书馆,2020
恢弘的愿望也始于一呼一吸,当你站立山巅,感叹世界之大后,想的是下山回家,安心于家里的热饭,很多事之后,慢慢学会的是舍弃,无用乃事因其已自足。
吉本芭娜娜说:“人们都以为,路有许多条,而自己可以任意选择,或许说是憧憬选择时的瞬间更为接近……其实道路总是定好的,是由每天的呼吸、眼神,日复一日的岁月自然而然地决定了的。”
“生命不断转弯,起起落落变成习惯。”关于生活的话题无穷无尽,在并未落幕的舞台上,尽情上演着最精彩的自己吧。
摘自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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