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阴雨弥漫。室内,我和妹妹寂寞地陪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烤着火。室外,无小车的汽笛声,无千门万户的鞭炮声。
叮叮叮铃,叮叮叮铃奏起,打破了这原本不应有的安静。这是大姑打来的视频电话,我把手机递给了爷爷。
“今年我们就不过来了,疫情过后再回去。现在在电话里头给你老拜年了。”
“好了,你们不来最好。”爷爷嘴巴瘪了瘪,手指对着视频,随着说话的节奏而左右划动。“这一次疫病很严重,可以人传人,你们不要大意,都待在家,不要参加聚会,不要和别人接触,我昨天看了新闻联播,习近平主席还发了话。”本想和爷爷谈谈疫情情况和防范措施,却被爷爷教育了一番。
看到我惊愕地合不拢嘴,平时喝完酒才多话的爷爷,像是堵了很久的水突然遇到了闸口。
“你真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昨天邻村的郭家的大儿子从武汉回来,已经去体检了。你们最好不要去他们家,这个瘟疫可有潜伏期。听老人一句话,可别嫌我啰嗦。”
我真觉得神奇,一个平时不出门不玩手机不看报纸,90多岁的老人,这了解疫情的速度可媲美中国速度呀!
“爷爷,你是不是经历过许多像这样的疫病?”
爷爷扶了扶老花眼镜,清了清嗓子:“可不是,搁那么几年就有麻风病暴发并四处传染。忘记是哪一年江西瘟疫,我亲眼看到人是一屋一屋地死,那种病是没得药救的,吓死个人!那时候的中国人过得真的是造活孽!说起瘟疫,你奶奶可深有体会,她可是1942年那场灾难的幸存者。”
“确实是旧社会苦,新社会甜”,本是河南祖籍的奶奶在一旁附和道,“现在又没有饥荒、战争,怎么会感染瘟疫呢?”
奶奶似笑非笑,“1942年7月,突然来了大饥荒。我和家里的人都开始吃榆树皮,只盼望观世音菩萨下凡来救济我们。盼了三个月,当时的国民政府不但没有救济我们,还向我们征税。没有办法,我们只好逃荒。有疫病的也到处逃,好多人活活饿死,有的人感染了疫病死得冤枉。我一路向南,从河南到湖北,又从湖北到湖南。尽管路上开始有粥接济,但总归没有差点要了我的命!
奶奶突然把眼神移向爷爷,爷爷很自然地包住奶奶皱巴巴的手,继续说:“多亏你爷爷救了当时饿得快发晕的我,还给了我一辈子的照顾和幸福,现在才有了这么可爱的你们。”
我摇着头叹息,心,却为远方祈祷。灾难如冰,温情如火。武汉,一定会攻克时艰!中国,一定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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