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妇女们打发走,庭院中又恢复以往的寂静。
北堂清扶坐于石桌前,神思恍惚,直至有人为他披上披风,这才回过神来,望向身后之人。
却不料,身后之人趁机倾身而来,歪着头,侵占他的柔唇。
浅尝辄止。
“子……子傲,你……”北堂清扶耳根上染上一层粉红而不自知,心里羞涩得紧,明眸中的深潭荡漾了几里。
“都说了,邪祟扰民之事我会处理,你不必操心。”景子傲为其整理披风,语气倒是随意,还带着些许的幽怨意味。
这一吻,是对他的惩罚。
少年双颊微红,粉唇湿润,诱人得紧。
思索片刻,出声:“我曾在北堂祖籍中看到用陶笛吹奏清心曲除去邪念的办法,我可以试一试。”
“嗯。”景子傲轻声应答,没有清心铃,无法清除邪念,他本再想其他法子的,他却早有准备。
清心铃,是北堂家祖传驱除人心邪念的法宝,却因北堂清扶信错了人,被其给夺了去。
抿了抿唇瓣,他又道:“等此事结束后,我会去把清心铃夺回来。”
“我陪你。”声音干净清凉,听不出何情绪。
景子傲系好披风带,在其唇上轻啄了下,才坐回身侧的石椅上。
北堂清扶淡笑不语,模样温润儒雅,面容上却又不争气的爬上了些许红晕。
不久后,下人将刻着精致彼岸花纹的陶笛及清心曲曲谱拿上来。
北堂清扶拿起石桌上的陶笛,置于唇边,轻轻吹奏,乐声低沉婉转,响彻庭院,路过的下人停下动作,齐齐聆听。
片时将陶笛放下,拿起曲谱细细翻看,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认真模样儿来。
景子傲不懂曲谱,更不懂乐器,只得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北堂清扶的父母早年逝世,又无其他兄弟,北堂家业便全由他来打理。
而他们北堂家世代为清心师,父母逝世后,他便成了全京城唯一的清心师,年纪轻轻,便担起了重任。
外界有不少催他娶妻之人,而娶妻便是为了生子,能够继承家业。
他的父亲一生有不下十个妾室,有的怀不上孕,有的怀孕孩子死于胎中,有的难产而死,而能安全来到人间的,只有他和兄长。
兄长在四岁那年便坠河而死了,北堂家活下来的后代继承人只有他。
也因此,外界传言北堂家的人命薄,能绕道而行的绝不碰面,生怕传染了不干净之物。
却不想,近年来浊心师频频出现,将存有怨念而亡之人的怨气逼出,在京城作怪,害死了不少人,而唯有北堂家能救他们,这才知北堂家存在的重要性。
许多父母争先恐后地将自己闺女送往清心院,希望能诞下一子,继承北堂世代相传的清心术。
可谁能想到,北堂清扶不仅不碰她们,还屡次命人将人安全送回,再然后便是关门,连客都不敢接了。
后外界又传,他尚且还小,不能够懂男女之事,也可理解,等再过一两年再论此事。
而谁也不知,将那些女子拒之于门外的并非是北堂清扶,而是景子傲,他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不曾让其传入北堂清扶耳中半分。
在北堂清扶十三岁前,与外面接触少之又少,出清心院的次数不过两三次。
十三岁后父母逝世,他一人撑起了家业,频繁外出清除邪祟,受伤是常有的事,也只是一笑而过,不予人说。
好在,他一路走来,都有景子傲的陪伴。
景子傲,出生于浊心楼,仅仅九岁便被带入授术阁,却因其体弱,多次昏厥而不能传得浊心术,被兄长称为无用之人丢弃于山林中,任他自生自灭。
而北堂清扶唯一一次去外祖母家返回的途中恰好见到昏睡在路边的他,谨记父母所说的善心便将人一起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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