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30,灰豆躺床上悠闲地刷着剧,老大打来电话,让灰豆务必今天把发电机柴油加满。冬天来了,用电量大,县城的电已经带不动了,总是停电,要是不把发电机加满柴油,一旦停电,别说大家的工作没办法保证,连生活也要受影响。
高原的冬天好冷,灰豆出门前穿上了羽绒服,可刚走出公司大门,刺骨的寒风就像针一样往里钻,穿的衣服也跟没穿一样。灰豆眼泪都快冻下来了。
灰豆叫上拉柴油的司机,一起去了加油站。还有十几辆车在排队。但车辆比白天少多了。这个高原的县城只有一家“中石油”加油站,白天加油的车把小小的加油站塞得满满当当。加个油排一两个小时的队是常有的事。何况这地方还经常没油。越来越近了,快要轮到灰豆了。就在这时,灰豆看见前面两辆车的人打起来了,一开始是两个人扭在一起,一个人挣脱开另一个人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直接砸到了对方头上,血像雨一样斜着从那个人的头上飘出来。双方坐在车里的人,全都下来了,拳头打到肉的瓷实的响声,打到头的闷闷的响声,拳头产生的风声,各种叫骂声,场面一片混乱。这个加油站很小,大约六七十平米的样子,灰豆一直站在车边,当两方陷入混战的时候,她吓蒙了。她离他们太近了,近到随时都可能被当做参与者。甚至担心双方打红了眼,不分是非,见人就打。她往后退,但除了加油站,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她没地方可退。灰豆跑去加油站办公室,可办公室已经挤满了人,门也被关起来了。灰豆太害怕了。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报警,接线警员说,马上来。今晚该三木值班,灰豆知道,出门前刚通过电话。灰豆又打三木的电话,没人接。灰豆躲到一个柱子的阴影下,她祈祷没人看见她。过了好久,突然,灰豆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感觉到安全了。打人的双方听到警笛声,立刻各自上车,开车散了。灰豆立在柱子的阴影下,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太恐怖了,太后怕了。万一他们疯了,见人就打怎么办,万一他们的石块扔到自己怎么办。警车停在了加油站的坝子里,第一个跨出来的就是三木。灰豆从阴影下走出来,三木一下子就看见她了。他跑过去,拉着灰豆的手,什么都没说,拉着灰豆敲开了加油站办公室的门,让灰豆进去烤火。灰豆坐在火炉边,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抖。三木把手放在她肩上,轻生说:“别怕,这里安全。你在这里待着,我还有事。”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原来躲在办公室里的人稀稀拉拉从房间里走出来,灰豆从窗户往外看,看见三木在询问人们情况,然后跳上车,朝着刚刚打架那两伙人的方向追去。灰豆没有等三木来接她,她知道今晚他有的忙。灰豆自己先回家了。半夜,有开门的声音,灰豆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跑去门边。三木回来了。灰豆扑进他的怀里,什么都没说,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三木在,她很心安。这感觉,她第一次体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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