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而泣,葬下那一地悲凉

作者: 若蓝 | 来源:发表于2020-06-12 00:36 被阅读0次

    晚饭后,和妈妈打了个招呼,闲步走出了家门,来到屋外那一条通幽小径上,漫漫的走着。

    微抬首,看见了天际上漫悬着的红云,此时,正是日落黄昏。黄昏,犹如是沉淀下来的酒,让我醉眼迷离。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站在接近夕阳美妙绝伦的黄昏下,欣赏着落日红云,不知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凝重着心中毫无波澜?

    岁月匆匆,几颗樱桃叶底红,时光荏苒,我早已告别青葱年少,流年经逝,我已满眼沧桑。回想那曾经年少情怀,心中既有无尽茫茫苍穹之光,又有月下幽幽的别致小调。

    或许,世事喧嚣,许多往事终成云烟,浅浅珠泪任风肆意,静听沧桑低吟浅唱,苦也好,乐也罢,点点滴滴都已于白驹过隙中,化成回眸一笑,什么爱恨,什么恩怨,都有如过眼云烟,且放下,且放过,且留一份淡然自若,就好。

    在一路走来的路上,不言痛苦岁月洗劫空,不问往昔峥嵘岁月稠,只盼能取一份随意,继续向前。

    我不知,是童年自己过分的懂事安静,还是自己内心对自由强烈的渴望,是自己的年少太轻狂,还是父母工作太忙,我从未拥有被关怀的温暖童年,而我对那一份被忽略被轻视了的关怀的渴求,一度变成了心中的执念。

    缺失了关怀与温暖的童年时光,走向孤独的少年岁月,过于偏执的执念,对后来自己心灵的封闭,或多或少,或都是由于自己的过于偏执和孤傲所致吧。

    曾经遇到一份深爱至极却亦伤我万千的感情,曾经为这一份爱,也亦如张爱玲一般低到尘埃里的爱去了。所幸的是,生活的残酷,岁月的无情,是最好的醒酒汤,催醒了那个一直心怀卑微的我。其实,我何须卑微,我同样拥有一颗高洁的灵魂,无需向谁低微,至于那一段一度抑郁灰暗的日子,是我曾经走过而不敢再忆起的时光。

    在月色渐现的夜空下,我放任思绪任意飘游。偶仰,望着头上这片月空,朦胧之下,暗忖星月能交辉吗?如同冰释前嫌了的温馨拥抱,这是我最想要的久违了的幸福感吗?

    我想,或许吧。

    长久以来,我活在了哀乐悲喜间,活在了爱恨痴贪里,活在了聚散离合中,活在了自己编织的梦里梦外,活在了我一直喜欢的文字游戏里面,那个偏执的我,一度试图在文字游戏里找到那个丢失了的自己,那个曾经为爱痴狂、为梦想疯狂的自己,一度与抑郁交缠……到底是为何而活?又为谁而活?最终的答案,我们是为自己而活!

    回到屋里,看见妈妈独自坐在厅里的沙发,在灯下,一个人静静的剥着这几天收回来的玉米。看见我进屋了,柔柔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我轻轻的回答。

    我坐在了妈妈的身旁,顺手拿起一根玉米,边剥边看着满头苍苍白发的妈妈,岁月的流逝,生活的残酷,无情的催老了曾经年轻漂亮的妈妈,那额头上的道道皱纹,那做过手术有点模糊的眼睛,那张充满了生活洗礼赋予沧桑而慈祥的脸,那一双青筋暴起如那老树表皮磷峋苍老的手,那一副年老体弱瘦小的身躯……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长至今天,竟然从来没有好好的仔细看过妈妈,从来没有停下脚步好好陪伴过妈妈,也从来没有和妈妈说过任何心事……缺失了的童年温暖,被忽视了的成长岁月,可是我知道,无论我在哪里,妈妈的心始终有我,惦记着我,只是,我们母女俩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善于表达罢了。

    这么多年来,走至今天,如果说家里还有一个被我最牵挂的人,那就是慈爱的妈妈。爸爸不是不好,一直以来,爸爸都被我贯以最伟大,然而,是最伟大的,不一定是我最需要和最想要的。内心深处我是爱着妈妈的,只是感情内敛的我,始终没能如愿的把到口的“我爱您”说出来,就算是母亲节也没有,不是不想,而是从不开口的自己已经不懂得如何去开口了。一直以来,妈妈就这样默默的住在我心里,在我不顺心的时候,心里的妈妈给了我一丝丝的温暖和慰藉。

    以前,自己一直漂泊在外,极少、极少时间回家,妈妈老了,老的特别快,我心里有了惊慌,有了失措,这二年,回来看妈妈的次数多了,时间也多了,心底也总有一股柔软,涌上心头。

    这一次回来,妈妈显得很安静,什么也没说,也没再提任何关于结婚的话题,估计是跟我上次回来在她们的良言劝逼下,我向她们那几至哀求的请求,求他们放过我,放我一条活路,别再对我苦苦相催,也别再催我赶紧的或凑合的结婚,或许真的是我上次那几至绝望的哀求起了作用吧。

    回来这些天,妈妈再也没有如上次那般苦口婆心的劝我,“你说你,也不年轻了,就别再那么多要求了,抓紧时间,赶紧找个过得去的人,就结婚了吧,生活不就是凑合着的吗?你得自己有一个家,心才能安定下来,我和你爸也老了,我们还能活几年呢,你别再让我们操心了。行不?我和你爸在,你还能回来,如若我们不在了,何处是你归路?何处是你归宿?”

    我不是无动于衷的女儿,更不是绝情的女儿,恰恰相反,我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痛苦,感到愧疚。面对妈妈他们如此的诉求,我的心好痛,也好矛盾,我自知在结婚这件事上我很不孝,可是,之前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放手放我自由,任我自己自由生长,如今,对于我的婚姻,何不也放手与我?让我自己做主呢!

    对不起!我的婚姻,我真的无法将就,我对婚姻的态度,对伴侣的态度,一直都是宁缺毋滥,我没有太高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是希望自己能遇到那个两情相悦的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我只是希望,我是因为彼此爱慕喜欢顺其自然的走进婚姻,而不是公事公办式的把自己推进婚姻,走进婚姻的坟墓,然后暗淡的度过不幸的一生。

    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一辈子女儿都找不到对的那个人,那么,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一辈子,我也认了。亲爱的妈妈,您就原谅你这个不孝的女儿吧,除了结婚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我知道,妈妈苍老的容颜,我再多的愧疚,也抹不平生活在妈妈身上留下的痕迹,也无法替妈妈磨去岁月留下的沧桑。今晚,我那清冷如冽的心,是否可以解封以温柔絮语,是否化作落红辗做陈香,只为清色如故。忆前世过往,总被一路风尘掩,游走的思绪,隐藏于开始柔软的心底,刺痛了我们的曾经。

    岁月一晃,匆匆而过,不待年华苏醒,不待光阴无情洒脱,只留我记忆空白,穿梭日月时空,重塑往事。

    待不了几天,我就又要走了,到时,将又是离别时,叹息下静忆长廊又别离。

    今晚,此刻,我划破指尖的温存,沾染一纸墨香,葬下那一地悲凉,杯祭我流年苍白的青春,于逝去中静谧,邀一缕清风入怀,邀一怀月色作伴,让那一抹笑靥饮风而泣,为那蹉跎的人生,回首展颜。

    亲爱的妈妈,我何其有幸,此生此世能是你的女儿。亲爱的妈妈,我是否可以预定,下一辈子仍然做你的女儿?或许对于我的不孝,不合理的预定,妈妈恐怕会不愿意的吧?亲爱的妈妈,女儿祈愿你一定要一直安康体健,幸福快乐。

    亲爱的妈妈,请原谅你的女儿执念一生,无悔终身。亲爱的妈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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