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在想,孤独与陪伴真是一对双胞胎,同时存在,又有些许差异。大多时候,分不清是此刻的自己是觉得孤独呢,还是陪伴呢?或是两者都有。即便是孤独的,也是自己在陪伴着自己吧。
为什么会觉得孤独?
我们生活在一个群居的社会,经常因为各种需要而和不同的人互动。这是一份热闹。总会有一个人在表达,一个人在聆听。但有时,两个人交流时,其实是六个人在交流:你以为的你,你以为的他,真正的你;他以为的他,他以为的你,真正的他。这个时候,我们经常会问问自己:我讲的时候,别人有没有在倾听,而不只是聆听?但我们为什么需要别人的聆听呢?
也许,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们不需要和别人互动的时候,当周围的一切突然静谧的时候,我们会害怕面对自己,甚至害怕承认自己是孤独的。有时甚至觉得,白天热闹的自己,是否是晚上孤独的自己?这一切,可能源于我们对别人的期望。白天似交际花的我们,期待在别人身上获得认可,当别人回应不了我们内心“自恋”的需求,就会失望、抱怨、不满,甚至对那个人从“相见两不厌”到“见也不想见”,我们就越发觉得孤独。
举个例子,从恋人的角度说,可能有人会感觉,好像越爱越孤独。其实,有时这背后的潜台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所以你要听我的,甚至按我的期待来回应、做事。而这一切所谓“好的方式”常常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以爱之名绑架吧。因此,愈想要走出孤独,愈想要与别人相爱,在这种逻辑下,就成了彼此控制的密室逃脱游戏,最后大部分是一起输。因为,游戏中的大家,不断在用自己所懂得的“最好方式”去对待那个人,将最大的精力放在权力的争夺中。一颗心,空间有限,当争夺越多,爱占据的空间就越少,爱的泉源慢慢由活水变成死水,就愈发觉得孤独,亲密关系成为咫尺天涯。这是个恶性循环。

心理学有个“投射效应”,指将自己的特点归因到其他人身上的倾向,以为他人也具备与自己相似的特性的现象,把自己的感情、意志、特性投射到他人身上并强加于人,即推己及人的认知障碍。比如,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会以为别人都是善良的;一个经常算计别人的人就会觉得别人也在算计他等。我们自认为很爱对方,实际上是爱上了自己强加在对方身上的投射,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真实存在,所以一直纠缠在糟糕的关系中痛苦万分。
有时,即使是同一句话,在不同的情境或者心态下听到,感受也不近相同。开心轻松的时候,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吃得多会越来越胖的”,还会怼回去,说几句玩笑话。烦闷的时候,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吃得多会越来越胖的”,心里就想,我明明很难受了,不是应该先关心我的生理状态吗。后一种心态,更会去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也是因为将自己的期待放在别人身上,然后又得不到,故而失望、觉得没人理解自己,又开始孤独循环了。要知道,有时后一种情况的出现,别人的话也许只是个导火索,真正作祟的是自己的情绪。
那谁来陪伴谁?
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谁。中学住校,周末回家,高考时一个月回家一次,大概就寒暑假和父母相处最多。上了大学,去异地他乡,几乎没有父母陪在身边,逼着自己长大独立。人有生老病死,说不准是谁会先行离开,很少是一起离开。
陪,不单指那个人在身边,更指大家的心都在同一个时空。也不单是指叽叽喳喳讲个不停,或者是要眼神不停交流、肢体动作不停交流。我觉得,也可以同处一个空间,做着各自喜欢的事情,偶尔看看对方,默默陪伴着对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时候又一起做着大家都喜欢的事情,或者,就是一个人纯粹地陪着另一个人做他/她喜欢做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只要大家是全心享受着当下的时空,那就够了。
怎么讲呢。等待也可以是个经典的例子。如果你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荧幕等待资讯,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秒针滴答滴答。过一会儿,开始胡思乱想,对方到底在干嘛。然后又一边安慰自己,对方一定是有事情太忙。有种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于是,开始抱怨,开始觉得孤独。其实,若选择等待,何不将其当成一种享受,只是陪伴的人未到而已,他/她正在来的路上,奔赴那一场约定。等人可以是一种享受,能被人等着也是一种享受。等待,不论是等谁,总被我们用在那些重要的人身上。有时生活繁琐,发现繁华过后被被人等待,也会忍不住心头一暖。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也会默默等待谁。
我需要偶尔享受孤独,但我不会去说那是一种孤独。我更倾向这么说,我喜欢在群居生活的背后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小宁静。当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做很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有时候会看着某些画面、视频而流泪、甚至痛哭。但每一刻都很酣畅淋漓。

努力让自己更充实,也更快乐。我喜欢孩子气的自己,偶尔开开玩笑,和自己赖皮,死皮赖脸地靠在娃娃的怀里睡着,大概是小时候太独立不抱娃娃睡。我喜欢说走就走的自己,时间合适、地点合适,那就买机票订酒店吧。我喜欢深思熟虑的自己,做一件事将可能的风险都考虑进去再做决定。
不知你最近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心情就突然变得很低落,也不想说话,自己发着呆。很多时候,情绪的崩溃是不需要理由的。前几天,看到一张星空的图片,脑海里也没有想什么,但莫名很感动、眼泪唰唰就想喷涌而出。顿时,内心很难受、纠结。莫说别人不理解,连我自己也不大理解。但是,我知道那一刻,我应该要自己陪着自己去面对这种情绪,然后就去听歌、冲凉、洗衣服排解情绪。不要让情绪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愿有一天,一起去看这样的星空。
写给曾经或现在觉得孤独的我们,祝愿我们都有一个能陪着自己的自己,然后,享受热闹、享受孤独。每一种人生状态都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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