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承载的是过去,而生命却指向未来。旧陶罐多是从乡下人家废弃的院子里拣来的,有的是我老家的,还有的是前几年我去过西峡县几次,朋友辛志中兄带我去深山里转悠,每次总能收获一两只。每每看到这类物件,他总是让我先挑,而他要剩下的,返回时大家总是高高兴兴。也许如常所说,大家走出去就是玩个心情吧。而今斯人已逝,看到旧物便会回想起过去,温情和怀念便油然而生。
那盆绿色是从公园的绿化带剪来的,至今我还叫不出名字。近来这东西在城市种得多起来,街边公园里也很常见,直觉应该是落地生根、越剪越旺的品种。那天我正蹲在地上剪它,有个年轻姑娘过来问我干嘛?我说剪一些回家去种;她又问能种活吗?我说大概能。然后,她就在旁边花坛上坐下来,从她手里拿的水管子看,我知道她应该是园林工人。当我剪够了离开时,她打开龙头开始浇水,才知她是在等我干完活儿。姑娘对我这个窃花贼如此耐心,令人好生感动——于是,我觉得谁若娶她回家,该是个好媳妇吧。
黄的是线菊,妻子问我:是否要晾干了泡茶喝?我说非也,而是它快要开败了,剪掉是给别的花苞腾出营养。道理很简单,你开过了,就让别人开——“我花开后百花杀”是很浑蛋的逻辑。盛花的莲花钵是紫砂质的,约十五年前我在北茶城买的。黄昏时,我从那家店门口经过,店主是位朴素而和谒的大姐,看她冲我微笑,我便走进去随便看看,原本没打算买东西,却又忽然觉得应该买点什么,于是就选了这只,也许有人叫它水盂,都差不多。才八十元,当时觉得不贵,而今说来该算是很便宜吧——或曰:很值。
高杆的多肉可能叫法师,很牛逼的名字。我留意过,多肉植物的名字大多起得有趣,说明这个行当有高人,不简单。我是从本小区的垃圾桶边拣的,装它的红陶花盆是门卫老白送给我的,一摞共七只,这只有点残,其余六只都是完整的,日式,全新。从外包装脏的程度看,可能老白也是从垃圾桶边拣的吧?这可是个老师们住的小区啊。却把这么美的花和盆都当垃圾扔掉——各位,把孩子交给这样的老师,能放心吗?唉,这世道啊。
海月写于2021.11.12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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