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株兰芯草,我儿寻遍了人间上的仙山福地。
若说单纯为了冀儿,那也不太可能,魔宫的日子太过无聊,我沉睡了两千年,错过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魔界和天界的大战,那一定是非常的惨烈,破灭了很多的希望,一些人成了往事,一些人成了英雄,亦或谁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穿插其中,也会有高处不胜寒的落寞的英雄情怀倾洒在内,千万年一次的群雄大战,跟我在碧魔宫借人之手平定一场内乱是不一样的。
我想收集一个完整的过去,来填补我记忆的空白。
百草集不好找,我用了整整一个春天的时间寻到它的踪迹。
我潜伏在百草集二十天,像一个偷心的贼,我隐身与云雾飘渺的山边,遥望那红衣女子采药,磨药,日子倒也安然。
万古巫师说魔界人入百草集必死,我却没有死,至少二十天里没有死,我走遍了百草集每一个地方,看遍了所有的草药,却无从下手。
因为我不知道兰芯草长得什么模样,还得去找万古。
我回了魔界。
回去的时候天色以暗,在碧魔宫外遇上一个女子,相貌一般,姿态甚是妖娆,衣裙颜色鲜艳无比,像一朵野花在春风里肆意招展。
我不仅暗笑,无妄的品味倒是越来越差了,弄了这么个女人回来。
适时我一身青衣,黑发如瀑,除了平日钟爱的一只玉簪松松的绾在头上,在无其余装饰,实在是不像一碧魔宫的王后。
那女人仗着无妄恩宠,一副任何人不放在眼里的表情,她得意看了我一眼,穿着她那招摇的衣服,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我原谅她没有给我行礼,不知者无罪。
回到我的望荷殿,玉儿忙过来侍奉,“王后这是去那了,您不说我们也不敢问,大王来看过您好几次,您都不在,看的出他挺遗憾的,他心里有您。”
“这不废话吗?没有我还能有谁?”我懒的跟她们解释,换了衣服躺床上养神。
玉儿一脸焦急说到,“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你还那里自我安慰,你这个王后啊,心眼太实诚了,替别人养儿子不说,那你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我一听这是另有隐情啊!得,干脆让玉儿一并说出来吧。
玉儿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并非奴婢有意挑事,新来的芷月总是跟宫女们说,无妄很快就要废你,她会取而代之。”
“哦,是吗?”我反问到。
“奴婢不敢撒谎。”玉儿说到。
我看着窗外明灭的星光,徒生了一点怒火,我好像说过,只要别人不得罪我,我是没有闲心管这些事的。但是说。王后这位置,我自己不要可以,别人想取而代之,休想,除非我死。
是日我在花园散步,遇见那芷月,她趾高气扬的从我身边路过,头都不曾低一下,玉儿气不过说到,“王后再此,竟敢如此无礼。”
我假装大度,说,“不知者不怪!”
那芷月的婢女竟得意洋洋的开口说到,“什么不知,大王之前在我夫人处,经常拿着你的绣像看,你虽然长得美,却不得大王的心,大王与我们夫人那才是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她那么高贵,凭什么给你行礼。大王娶了你这么多年,却连碰都不碰你一下,你不过就是个摆设。”
我的心扑愣愣的疼了一下,想不到这种事情竟然连一个不相干的婢女都知道。
无妄真不是个东西。
但我还是这碧魔宫的女主人,就由不得他们兴风作浪。今天势必要跟这两个眼里没有老娘的女人算算帐。
于是我笑着说道,“是呢?大王是从来没有碰过我,那是因为我身子娇柔金贵,他不舍得碰我,却不是你说的样子。”我说这话的瞅见那芷月神色一变,有些慌张。
我索性在旁边亭子里坐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们说,“这个事情全碧魔宫都知道,但是我说可以,无妄说也可以,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说出来,我就得考虑她是不是该死了。”
“她是我的人,我看你敢?”芷月依然有恃无恐。
“在老娘眼里,你算什么东西,我现在还没有个不敢做的事。”我看向那小丫鬟。
“去把无妄给我叫来。”我怒吼道,那个架势像极了妄他娘。
我从来没有发过那样脾气,整个碧魔宫都变得颤颤巍巍,而每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怕稍有不慎殃及池鱼。
而我,就想跟无妄来个鱼死网破了。
无妄来的时候阴沉着脸,看了看我和那两个女人。
“我最看不惯女人争风吃醋,媚儿,你一向乖巧,今天唱的哪一出?”无妄冷冷的说,看起来他到底是很厌烦这种事情。
“我要她俩死,你意下如何?”我心中似有火烧,受不了这种侮辱,咽不下这口气。
“若我不同意……”他话没说完,我便一掌让那奴婢命毙当场。
芷月吓的脸色苍白,忙跪地喊道,“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苏媚儿,你胆大妄为,眼里有没有本王。”无妄见我挑战他的威严,怒不可遏。
我站起来跟他怒目相视,狠狠地说,“老娘发威的时候,眼里一无所有。我容人,到不容奸佞小人,要不今天我苏媚儿和你无妄就做个了断,要么你杀了我,不然那条狗命我迟拿下。”
“苏媚儿,你疯了。”无妄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我红着眼睛冲他喊,“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我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挑衅他,我就是找死,看他怎样下手。
他终于掐住我的脖子,狠狠的,我不抵抗。为了他魔王的尊严,非要那么做,但他却不知道我为了王后的尊严,也必须非要那么做。不管任何时候,我觉得死都是我的归路,我不遗憾。
我看似柔弱,心里却很倔强。
玉儿跪下大声的求饶,“大王,大王,那是王后啊!你不能杀了她。”
无妄终于平静下来。
他柔声说道,“媚儿,难道你就那么想死,对所有的一切毫无留恋。”
“我那不是紧着给你的心上人腾地方吗?也省的让天下人知道你不曾碰过我。”我心里恨透了无妄,那婢女说的话,如同无妄对我的背叛。
“你说什么?”无妄的脸色有些难看,仿佛是我对他有误解的无奈的神色。
他喃喃道,“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后,谁都代替不了。”
我嗤之以鼻,“我不稀罕。”
无妄的心情更加悲伤,甚至有一丝绝望,他扫视了所有的人,大声的说到,“我碧魔宫,只有一个王后,那就是苏媚儿,之后若谁不遵法度,胆敢对王后言语不敬,行为不端,杀无赦。
那场风波平息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无妄对我好。
只有我知道,他真心爱是芷月。
想不到如此多情的无妄,也会心系一人。
但是他为什么要留我这个徒有虚名的王后,这个问题很久之前我就想过,确实百思不得其解,整日看他和芷月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我也是羡慕的紧。
现如今那芷月见着我,定会恭恭敬敬叫我一声“王后”,她眉眼温顺,越发的娇柔多情,我看着她,更觉她比初见时美了几分,想必爱情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倒是没有辜负无妄对她的一片真情。
若是这样,芷月那条命我必然是不要了。
倒是想着成全他们。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我想必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爱我的人争风吃醋,因为不管结果怎样,一个“不爱”就输了一切,一个“爱”也赢了所有。这比我曾经跟冀儿说“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术”,确实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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