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一边开口的峡谷,入口狭长,有白森森的两块岩壁分立入口左右,随时准备着合并,将峡谷内的一方天地隐于世外。连着入口的是一条笔直的路,直通到峡谷的尽头。奇怪,峡谷内生机盎然,飞禽走兽悠然自得,可这条路上却没有一点乱石,一处杂草。峡谷的尽头是一片湖,天空是什么颜色,湖水就是什么颜色。
这天,湖水被天空染了个灰黑,乌云憋着雨将下未下。峡谷外,马蹄声渐渐逼近,直到与峡谷内飞禽走兽的叫唤声融为一体,这时,地动山摇,两面岩壁怒吼两声,乌云吓破了神,雨水噼噼啪啪打了下来。鸟兽声与马蹄声戛然而止,峡谷静得只剩下连绵不绝的雨声。
第二天,骑马的人被日光唤醒,两匹马在湖边的草地上大快朵颐。父与子一同为国征战,率领的一队骑兵遇袭后仅有他们父子逃出生天。父子意识到没有追兵,都长舒了一口气。
匆忙用湖水野果解决了吃喝后,父子环绕峡谷走了一遭,触手可及的是爽口的野果,碧油的树叶以及湛蓝的湖水,不可及的是环绕峡谷的白森森的峭壁,直入云霄一般。而贯穿峡谷的路也消失不见了。
天色转眼要黑,父子只得拾了些枯枝残叶,生起了火,又逮了两只野兔架火上烤,吃饱喝足后,便也都睡去了。
再醒来时,周围已变了样。草地,湖水,绿林以及那白森森的峭壁都已不见。放眼望去,是一望无垠的沙地,日头当照,却也不刺眼不炎热。
父子精神饱满,都认为是出现了幻觉,于是不停歇地走,不知多时,一座宫殿在视野里拔地而起。宫殿主色调为白,伴以金蓝为点缀。
父子来到殿口,见大门敞开,自然地走了进去,殿内静的出奇,见有一台阶,父子顺势走了上去,又不知过了几时,台阶的尽头是两扇以白云做饰的大门,推门而进,香气扑面,父子闻了,顿时踌躇满志,心旷神怡。这里又是别有洞天,抬头是满眼的星辰,脚下是片片云彩,走在上面,仿佛有风一般,一点力不用。父子都觉是入了奇境,欣喜不已。这时,迎面向父子走来了一位女子,一席白袍,伴有金丝祥云图案,头戴一只花冠,俨然仙子模样。见这女子生得亲切可人,父子倒也不怕,与其攀谈了起来。
这女子是湖中仙,是为湖水幻化而来,不死不灭,变化多端。攀谈过后,父子欲离,走至门前,通上来的阶梯不见,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全为这湖中仙的兵马。
父子见离去回乡无望,索性就与湖中仙一同生活了起来。见这湖中仙俏丽年轻,于是父亲促成了一段佳缘,以早享天伦之乐。
儿子与湖中仙成亲也有一番时日。时间越长,父子越觉蹊跷,虽然在这里好酒好肉有仆人招待,但是酒肉怎么吃怎么喝都不会饱,久而久之,父子愈发想念人间烟火和故乡国家。况且这湖中仙虽然是个女子身,却毫无女子品性,又是野物,随性而做,毫无教养,时间一长,父子甚是厌烦。
湖中仙变化多端,在世千年觉得寂寞,便想方设法囚禁了这父子伴他排解时间。
儿子觉察到湖中仙花冠之上的发髻从未取下过,即使是行房之时,于是便询问了,湖中仙只说是重要之物,取不得,别的没有再说。
这天,儿子趁湖中仙酣睡,猛然拔下发髻,湖中仙惊醒,一声长厉破耳,儿子来不及多想,将发髻折断。
再醒来时,父子身下仍然是沙,起身来看,原来是一片洼地,湖水一夜之间蒸发殆尽,日光刺眼得紧,贯穿峡谷的路显现,两匹马仍然在大快朵颐,父子骑上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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