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死

友人的外婆突然去世了，从她进公司来，她的外婆已经欠了安康，一直在医院里，根据她的情绪状态，可说是坚强豁达的，她说:最痛苦的是她的妈妈和阿姨，就要失去母亲了。

前几天偶然间提起她的外婆，她说:情况稳定下来了，打算出院回家休养。但是熬不过了。

早上的时候，风很大，半梦半醒间，被一场急雨惊醒，我起来赶去阳台，庭院里的绿树前俯后仰，而后闸门一紧，雨又停了。然后我在发信息给这位友人让她别忘记带要借我的那本书的时候，她说外婆走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语言在重要的关头总是不经用，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她外婆给到我的观感也太稀薄了，我知道她住在哪一家医院，并且和这位友人研究过中医门诊部上面读不通顺的文字，还有呢，没有了。

那么，我继续打开“大逃脱”，这档综艺还是这位友人推荐给我的，伊卡路斯在坠落的时候，人们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又掠住了我。

我去赶公交，地面已经完全没有雨的痕迹了，车上很挤，人与人背贴背就差点胸贴胸，但是我体内住着一个未曾蒙面的死人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正在举行着哀哭。

下车走在干爽洁白的路面上，风吹着裙摆，一排排樟树，间杂合欢，绿色的水纹要卷起空中似的。穿过2个红绿灯，到不久前女孩自杀的那座桥前，这次我没有顺着我本该走的路往前走，我走上了那座桥。

世界一切都还是平稳地运转着，人们匆匆忙忙地赶着上班，桥是普通的石拱，洁白的石块，护栏也由石块搭成，很低，极容易翻过去。

我站在桥心，探头望着水面，一颗模糊的头颅，这水面映照过纵身一跃的少女的影子，在不同的时间映照我的头颅也是坦坦荡荡，我心里微微缩紧，好像离死亡很近，气压都沉下来了。

我没有跳下去，如果我一定要在这条河中死掉的话， 也只有可能是失足落水。还是原来的路，还是原来的公司，还是原来的工作，一切都没有变，还是笑着在说一些话，这些话好似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