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

头发长得很快，两个月已经到肩。
难得有休息时间，索性去剪掉。
理发店是以前常光顾的一家。
今天去发现等剪头的顾客比理发师多。
理发师是老熟人，姓楼，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嘴甜手慢态度谦和。
这家理发店的顾客都是周边小区的住户，中老年人偏多，年轻的潮男湖女很少来这里。
我可能是今天去剪头发最年轻的一个。
刚坐下，身边一个大妈说：“剪剪？”
我点点头，说：“剪剪。”
一位大爷大力推开门，将门撞的很响。大步晃进来，看一屋子的人，声音洪亮地说：“哟！今儿，人真多，小楼，你忙得过来吗，要不，我改天吧！”
楼姐说：“您前边还有三个，你愿意等也可以。”
“不等，你手太慢，我下午再来吧！”
大爷晃着出去了，玻璃门被摇得左右摆着头。
身边的大妈，转过头看到我，笑得很慈祥，说：“剪剪？”
我点点头，笑着说：“剪剪。”
楼姐正在照顾地一位顾客特别大声跟我说：“那大娘老年痴呆了，还耳背，不记事，你不想说可以不理她，转眼儿她就忘。”
我说：“没事！”
楼姐问顾客：“再洗洗不！”
顾客说：“不洗了，回家洗，你这儿忙呢！”
楼姐又细心地给顾客扫了扫身上的碎发。
大妈又转过头看我，我忙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剪剪”
大妈满意地点点头，说：“是得剪剪。”
顾客走之前，走到大妈身边，特别大声说：“我先走，等会儿，您来我家拿菜！”
大妈点点头，说：“好！”
顾客说：“得，又要忘，我等会儿她吧，小楼，你帮她剪吧！”
大妈被楼姐牵着去洗头，洗完头，坐在理发椅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问：“剪剪？”
顾客架起腿，特别大地声音跟我说：“孤老，家里没人了，街里街坊的，总得照顾着点儿。”
我笑着点点头，“可不！”
顾客瞅我一眼，指了指我的头发：“剪剪？”
我再次点头：“剪剪！”
大妈很快就剪完，楼姐说：“十块，您带了吗？”
大妈手扶着耳朵，说：“啊！”
楼姐双手比了个十，说：“十块，您今天带了吗，没带改天再拿！”
顾客忙站起来，走上前帮大妈从裤子里掏钱，说：“她带了，上午出来时，特意带的。”
大妈笑着看着他。
顾家帮大妈交完钱，领着大妈出门，推门时，冲我也挥挥手：“常来呀！”
我也挥挥手：“常来！”
楼姐朝我招招手，说：“到你了！”
我笑着走过去，在理发椅坐下，冲着镜子里的楼姐说：“剪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