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务农,农闲之际参加村子里面组建的建筑队,帮助邻里乡亲建房子。收入对普通农村人来说还可以,但全部是辛苦钱,毫不夸张的说,每一分钱都是用汗水换来的。
高一那年,村里流行外出打工,很多家庭都因此富裕了起来。我和弟弟同时上学,两个姐姐也都出嫁,家里面开始有点拮据,而且周围邻居都盖起了楼房,我家还是我爸妈结婚时候的房子。
为改变现状,父亲决定外出打工。
毕竟年纪已大,再学习其他的技术活已经很难。父亲就跟着一个邻居到上海工地工作,工资是家里面的三倍之多。打工期间,父亲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每天下班后都要走三公里到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每次时间不长,或3分钟,或5分钟,但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会准时打电话。
虽然母亲一个人在家支撑的很辛苦,但我知道她心里是开心的,毕竟收入一下子翻了三倍,而且我也在全县最好的高中上学,弟弟的学习虽然没那么好,但考上一个普通高中还是绰绰有余的。
记得是一个很热很热的夏天,我正在上晚自习,突然感觉心里发慌,抑制不住的慌乱,我给同桌说,感觉很不好,是不是家里面出事了。
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之前,我从不相信什么心里感应一说。
终于等到月底,我早早的坐车回家。到了家之后,发现父亲已经回来了,但却极度虚弱。母亲跟我说,父亲在工地上工作,晕厥在厕所,被邻居发现后送到医院。打了几天点滴,但病情一天比一天恶化,全身长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一样的东西。
没办法,邻居送父亲回来。买的硬座,无票。父亲在火车上无法站立,蹲在地上几乎无法呼吸,后来好心的乘客自发腾出一排座椅给父亲躺下。
下车后,没有进家,直接去了医院。经过几天的忙活病情控制住了,慢慢的能言语了。虽然至今不知道为啥得这病,病因是啥,但医院确实误打误撞确实给治好了。
我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脸上的水泡已经全部好了,腿上的水泡已经结巴,一个挨一个,看的我头皮发麻、
关于其中的曲折,父亲说的轻描淡写,母亲则哭的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父亲在那边给别人搭脚手架,劳动量很大,但为了省钱每天都只吃米饭。邻居看不下去,偶尔给他分一点菜,他才能补充一点盐分。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每次想象当时的场景,我都会下意识的看看自己 的钱包,反问自己最近有没有花不该花的钱,有没有浪费不该浪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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