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快速藏到了垃圾桶缝里,和外面悄然开放的李子花一样,不被察觉。小村的一整天都很宁静,疫情对这个只有牛偶尔低叫一声的村子并没有影响,更不用说白天晚上,只不过傍晚的暮色绵绵,合着还没有抽芽的老香樟树枝的剪影,更多的静谧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我摘了这一树不起眼的李子花的一枝,回去准备插在那个不起眼的玻璃瓶和同样不起眼的芜花中。而今诗和远方,我都有了,在他乡写着奇怪的诗。只有花事这点跟雅能沾边的东西,似乎还昭显着我和外界的区别,我和这个小村的区别。
在这个绵绵的暮色里,独处的美妙像棉被一样包裹住我。没有昨天,没有姓名,也没有明天。只有天上大朵絮状的云,香樟剪影,李子花,没有了牛影子的田野。
只可惜我不敢多沉浸一会儿,因为独处会上瘾,这个时代上瘾是一件极端的事情,他不中庸,不合群,危险异常。我身上急切需要更多的世俗气,然后武装好挤到我应该存在的语境和柴米油盐中去。
夜色更沉了,灯光照到的地方更亮了。我回去的脚步也慢了,身后的夜色像潮水拍岸一样迫我赶紧进门,我踩着和平时一样的步伐进去,让更亮的灯光更全面照透我,照退我身上残留的绵绵暮色。这样就不会牵连,不会眷恋那份美妙。
我把那枝李子花插进了插着芜花的玻璃瓶,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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