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是个很有个性的城市,我经常拿广州和重庆两相比较,心底里更喜欢重庆。它虽然是南方的大都市,但是他的性格是北方的。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山光水色和风土人情都让我很舒服,没有在广州的那种不适感。
这次新冠肺炎的肆虐,让许多地方和许多人心生惊惧。但是来重庆之后发现,这里的人们不很在乎,大街上和公园里,可以看到许多不戴口罩的胆大妄为者,所有的饭馆都开张了,麻将馆里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怎的,我很喜欢重庆人对于新冠肺炎的“我就不屌你”的态度。
我要去拜访“重庆当代儿童艺术馆”,这是孩子的嘱托,也是我的心愿。应该说,我们全家人和儿童艺术馆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那一年的一天,女儿告诉我们说,为安然自若找到了一个学绘画的地方,其实这地方很近,出小区西门右拐,看到一个挂着“艺所”牌子的门面,就是了。
说心里话,我对流行全国、星罗棋布的各种补习班、特长班抱有很深的成见。我认为,中国社会一个很大的问题是,都奔着钱使劲,医院不像医院,学校不像学校。而那些各种补习班特长班,就像一个个咧着大嘴只知道装钱的口袋。我还觉得,现在的孩子,看上去很幸福,其实很遭罪,小小年纪,就没有了他们的快乐,就要经受中国式教育的洗礼。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我拗不过女儿,我看得很清楚,年轻的家长们,似乎看清了路在何方,拽着自己的孩子,亡命一般奔跑在中国教育划定的跑道上。
只有四岁的安然自若,就这样去了“艺所”。
我经常去“艺所”接送她俩,逐渐的就了解了“艺所”,熟悉了“艺所”。原来,这是几个志趣相投的大学生,在创业的意义上开办了这个艺所。他们的头领叫杨峻峰,还有三个女孩子,分别是篮子、蚊子和玲子,她们分别毕业于川美和重庆师大的美术系。这些年轻人的文化背景,让我相信他们不是骗人的,有实力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至于,他们能不能受到孩子们和家长们的喜爱,还有待于时间的检验。不过,我发现安然自若很喜欢“艺所”。
我们的教育,其实是一种不尊重孩子的教育,很多从事教育的人,并不知道,让孩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教育。中国式教育最可恶的地方,就是让孩子失去快乐,过早的心智成熟,变成一个小大人。而中国的家长们很少有人懂得这个道理,或者,懂了也很无奈。
女儿是独具慧眼还是歪打正着选中了“艺所”,我不知道。我只要安然自若很快乐就足够了。
接送她俩的时候,我总问,今天好不好啊?有没有意思?她俩就会告诉我,今天有哪些快乐的事。在孩子并不清晰的叙述里,我注意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出现在她们的童年里,她就是她们的指导老师——篮子。
篮子老师的本名叫吴亚男,可能,为了拉近和孩子们的距离,她们都取了类似艺名的名字,篮子、蚊子、玲子。其它老师的本名我不知道,因为和篮子是微信好友才知道的。
严格说来,大学刚毕业的篮子还不具有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成熟和老练,她还是个孩子。可是她非常爱孩子,喜欢孩子。我经常看见她和安然自若说笑打闹的样子,俨然一个大孩子领着两个小孩子。我心里非常清楚,老师和孩子互相喜欢,在教育中是何等重要。
当然,仅有喜欢是不够的,要让孩子们在喜欢老师的同时,学到真本事,才是首要的。我有幸听过杨俊峰老师(现在是艺术馆的馆长)篮子老师、蚊子老师关于教学思想、教学设计以及发展前景的演讲,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不但具有打下自己一片新天地的雄心壮志,而且具有与之匹配的素质和能力。我特别喜欢杨老师,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很低调,可是很有思想,很有见地。他主张,教育必须尊重孩子的天性,绘画教育并没有一个模式一样的东西,不能简单的教会孩子画小马小驴什么的就可以了,即使掌握了怎样利用线条和色彩也不行。孩子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都具有不同的天性和品格,他们是创作者而不是模仿者。杨老师的理念和思想,肤浅如我者,只知道有道理,根本领会不了。不过,这些思想和理念,在艺所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执行。安然自若的快乐和作品,都证明了这一点。
“艺所”发展得很快,从最初的三四个老师七八个孩子,到今天的25名老师500多个孩子,让人看到了她的不可限量的未来,他们的校址,也迁往重庆有名的“杰青公园”里,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中,玲珑典雅,气质非凡。
艺所成立三周年的时候,搞了一次庆祝活动,我为此写了一首诗,刊发在他们的简报上:
贺当代儿童艺术馆三岁生日
你三岁了。
你是母亲心中的一湾碧水,
荡漾起可以亲近的涟漪;
你是孩子心中的一处高地,
站在这里,
春光和秋水尽收眼底。
三岁的你,
蹒跚着一路走来,
昨夜星辰,
似乎还眨着眼睛,
记忆,
并没有消失在沉沉的暮色里。
在莫奈的《日出》中,
在梵高的《向日葵》下,
你,
茁壮的令人惊讶,
葳蕤的不可思议。
几个大孩子,
一群小孩子。
是艺术的真谛 ,
把你们聚到了一起。
童真的光泽,
在白白的云里,
在蓝蓝的水里,
在鲸鱼的大海里,
在狮王的丛林里,
在如黛如雾的远山里,
在如诗如画的梦里。
你终将长大
色彩描天逐流云
线条画骨惊当世
我的祝福,
也终将融入你的画笔里,
融进所有人的心里。
蚊子告诉我,看到这首诗,她们几个女孩子,都掉泪了。我想,大概是想起了当初创业的艰难吧。
现在,我又来到了这里。走近艺术馆的门口,忽然有个骑单车的女孩子大呼曰:姥爷来了!篮子听见了,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我想仔细看看篮子有什么变化,可是她带着口罩,我就建议她摘掉口罩,给她拍个照片。她不肯,只摆了一个小白兔的造型,还是那么顽皮可爱。我问篮子,杨老师在不在?篮子告诉我,家在武汉的杨老师刚回重庆 ,还没有上班。
心里忽然有些惆怅,这场疫情是太可恶了,影响所及,方方面面。我对篮子说,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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