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实话,这本书看完的第一感受是有些失望的,却不是因为书本身的内容,而是因为书的宣传策略,明晃晃地标着说,“房思琪姊妹篇”,到豆瓣上浏览了一遍,发现被宣传语欺骗的不止我一个,众多打一分的泰半是这个原因。
我倒不以为然。书的内容不至于到这么差,三四分之间,把故事开头的“我”被性侵和结尾的审判,掐头去尾,完全是一段韩剧式的《我亲爱的朋友们》,性格各异的阿姨们、祖母、曾祖母和一只名叫“邓丽君”的狗,人生活到了一定的年头,就像是山精野怪一般,看透了许多许多的黑暗,反而能一扬头冲着光明,兴致盎然地生长下去。
从白先勇到蒋晓云,从朱天文再到甘耀明,他们书写的台湾往事,如同山峰上的一把青,纵使物议沸腾,他们依然能够写出独具台湾特色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不是依靠一两个当地风俗或者闽南话语就刻画出来的,是在废墟之上用琉璃瓦堆砌成的大明宫。两岸相望的那些年,音讯不通的老一代文人依靠文字述说对故土的思念,譬如白先勇书写的《谪仙怨》《梁父吟》等,再到蒋晓云的《百年好合》《云淡风轻近午天》,新生的一代,就在老一代荟萃的土地上开出一院子的万紫千红,甘耀明的文字就是扎根到了四方汇流的大地的耀眼的那一朵。
《邦查女孩》里古阿霞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和追逐爱情与梦想不停息的样子是整幅群景画像的一到亮色,而在《冬将军来的夏天》里非主角的祖母也你方唱罢我登场,夺去了“我”大半的光芒。
“我”遭遇园长的儿子性侵,母亲却以这件事情作为要挟向她的仇讎,也就是园长,提出要求。祖母和她的一群朋友的日常相处却在逐渐至于“我”的破碎之心。在死亡面前,一切痛苦的事情都不再显得那样疼痛,人的生命越是历经风霜,弥坚弥固。
当“我”在法庭上,看着祖母再也无法弯折自己的身体,把她塞进行李箱的时候,犹如在无声地宣告自己的命运该流向何方。
“我”对这件事情做出了我的反抗,即便最后的结果并不令人满意,比起《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荒诞的故事结局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最后的最后要以幼稚园孩子排演的故事来反抗,未免显得有几分阿Q精神。也只能说,这个故事是有男性作者写的,而且是局外人写的,始终不能痛击到致命的一点。
去年年初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面一句“忍耐不是美德”,让我记忆犹新、铭记在心。对于社会的痛病弊端,必须得追溯至它的根源,切除病灶,就好像是斩草须得除根,否则一日春风出来,野草再生,反扑过来,追悔莫及。
看《房思琪》的作者的采访时,她曾说为了写这部作品,她每天伏案八个小时,笔耕不辍。可以看的出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她的心血,是她呕心沥血的结果,也可以看出李国华真的是缩水后的胡兰成,用文字和艺术造就了陷阱和囚笼,更令人惊心的是社会在纵容这样的行径。
《冬将军》本身的内容还不错,可惜的是它用“房思琪”来做噱头。想到此处,唯有长叹一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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