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初，诸卫府兵自成丁从军，六十而免，其家又不免杂徭，浸以贫弱，逃亡略尽，百姓苦之。张说建议，请召募壮士充宿卫，不问色役，优为之制，逋逃者必争出应募。上从之。旬月得精兵十三万，分隶诸卫，更番上下。兵农之分，从此始矣。
- 《张居正资治通鉴直解•唐玄宗》
这与《兵车行》对读，更显悲哀。
兵车行 杜甫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唐至六十尚得免，今反不如昔。孟子曰“六十食肉衣锦”，今则六十牛马如故。吾等何其辛哉，不必“里正裹头”，然近日余鬓白渐生，齿牙动摇，而归期无望，略与兵车老夫同。辛无“兵战苦”，然被驱亦如“狗与鸡”。流浪世间近二十年矣，本意即将年够，可以我年金，养吾父母。忽然又变，造化弄人，何其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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