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时候我还一直迷着三毛张爱玲两人,喜欢去写一些模模糊糊的文字,那天到了教室后散落的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当然了,章漫乐一系列人,不提也罢。坐到座位后便掏出我最爱的笔开始我喜欢的创作。八月下旬,九月将始,南风微醺,风扇雷鸣。我在写一个奇境探险的小说,开篇到现在只有女主,她喜欢探险,所以义无反顾,现在正在和一只大怪兽殊死搏斗,遍体鳞伤但斗志昂扬,这时她正要拿起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刺向怪兽的脑门,班主任推门而入,全班安静了下来,有女生的哇塞声。
我正写的手心冒汗,根本无暇抬头,之后班主任讲了两句,一个好听的男声缓缓入耳,应该是转来了一个新男生吧。过了一会儿,稍微安静了一些,我的女主终于一剑刺死了怪兽,我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微微冒出的汗。转头时看到一个人已经坐在我身旁,“你谁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冒出来这句。之前忘了提到,由于我在上学期稍稍微微有一点特殊,所以我一直是一人坐的,之前并没有同桌。
“你好啊,”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传来,我仔细地盯了盯面前陌生的男同学,干净脆落的寸头,清清爽爽的衣着,白 T 恤蓝短裤,还有该死的比我白的肤色,闪闪发光的眼睛,还有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总之看着他我是很舒服的,总是忍不住多看人家几眼。
他倒是淡定自若的和我对视,我忽然感觉这么看着人家有一些不合适,尴尬的笑笑, “新同学你好啊。”然后转移视线,班主任正在讲题,前排同学认认真真的听课,回头的章漫乐有一些突兀,她看向萧同学的眼神很容易引起别人的遐思。
而当她看到我的眼睛后她眼神凛冽地回头,是有些面色不善啊。然后我又拿起了笔,但是一时间思路有些岔,毕竟小说目前只有一个人,看来我得好好设计一个新的怪兽了。
下课后同学叽叽喳喳的大多数在议论我们帅气的新同学啊,甚至有大胆的女生过来和他攀谈。我倒是好奇章漫乐为什么没有过来,上课时那个眼神总让我觉得她对那个男生有好感,但是章漫乐安安静静地端坐在前,身边围着她那一班子。我竟忘了,她如此矜持高冷,又怎会放下身段主动和男生搭话呢,倒也是,从来也只有男生和她搭话的份啊。整个上午过去,我周围依旧水泄不通,这人,女生喜欢围着就算了吧,周围还一帮男生,聊的很嗨,不得不说对比起我的交际能力,萧同学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他像是群星中最闪亮的一颗,而我和他们之间隔着一条银河。
上课时我周围终于清静了一会儿,于是我挪出书枕着准备睡觉,那男生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我说到,“喂,同桌,你还没有问我名字呢。”我也才发觉,的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也就顺着他问了。
“你等着,我写给你。”他倒是认真。
我于是用手撑着脑袋安静的等,只是三分钟过去了我还在等,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他却依旧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着什么。这样子好像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似的,他刚才一遍一遍给别人念他名字,又有好多人一声一声喊他,我不过是礼貌才再问他,写一个名字至于花这么长时间吗?这人该不会是故意耍本姑娘吧。
我这么想着,撑着脑袋昏昏沉沉睡了。好容易醒来了,台上老师早已换了一位,我揉揉眼睛,看到桌子上有一幅画,画着一条大龙在一整片大海上飞舞,足爪生动逼真,眼睛炯炯有神,姿态飘逸生风。我一愣,瞬间竟反应过来此画何意,原是他将自己名字画出来了。不过说实话,这工笔,这上色,的确精致。
看我醒来了,他一脸得意笑望着我,看这表情是要求夸了,好吧,谁叫你画的是真的好看呢。我比较诚心地说道,“真不错。”
他笑得开心,“可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画的呢,你如果喜欢,现在就送给你吧。”
“可别,我可收不起。”我心里一动,嘴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 这人可真热情大方。
“那个作为同桌你这样就太生疏了啊。还有,你还没介绍你的名字呢。”
可是,我们难道不生疏吗?
罢了罢了。
我懒懒地拿了本书让他自己看,就开始拿出我的小本本继续我的创作了。我给女主有设计了一个大怪兽,这只怪兽有勇还有谋,要斗它可真不容易呢。写东西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放学铃声响了,我才回过神来,我身边那位早被一帮男生围住吵嚷着要去看他的游戏装备了,他一边匆匆把书往口袋里扔,一遍趁人不注意,将我的书塞还给我。
等我收拾好书包,教室里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人了,我随便翻了翻那本书,书中突然飘出来一张纸,纸上细细地绘着一幅画。由于本人姓王,他就设计了一只老虎在茂密森林里。森林很深,墨绿色很浓,老虎高高地抬起下颌,睥睨四野,目光冷峻,不怒而威;神色虽高傲,目光却很深邃,远远地望向远方。远方,是一缕阳光从密林一角倾泻下来,折射出斑驳绚烂的色彩。
我看得愣住了。
画的还不赖,我丝毫不自知地弯了弯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便顺手将我这幅和之前他给幅放在一起夹在了书里,收拾收拾起身也走了。出教室那一刻,我抬眼望了望天上飞的云,卷卷丝丝,饶有兴趣。
第二天我到教室的时候,新同桌就在已经那里坐着了,身边蓦然多了一个人忽然还有些不习惯。我的表情写着,我要进去,如果表情会说话的话,我应该用的是不友好的语气。
这位萧同桌笑眯眯地欠身让我进去,我马马虎虎地点点头算是表达谢意,就听到他略显得意的声音,“怎么,画的不错吧,那可是给同桌你的专属福利哦,我还没有给别人画过呢。”
我微微一笑,“那我还真是倍感荣幸呢。”
他却像是没听懂我话中捎带的讽刺意味似的,兀自说道,“怎么说呢,我这个人吧,就是超级具备艺术天赋。与你投缘,这大作也就一挥而就。你喜欢就好。荣幸嘛,不敢当,不敢当。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这叨叨叨的傻气儿惹得我噗嗤笑了,他见我笑了,便更加话痨了,喋喋说个不停,说起他从前的学校,从前的朋友之类,行云流水一般,他把书放在前面叽叽咕咕避着老师的目光和我说个不停。
其实我不喜欢跟一个不怎么熟的人交谈,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是上课内容实在无聊,我并不反感他的唠唠叨叨,或者也有可能一个人坐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吵觉得稀奇吧。
我拿出小本本,边写边听他在那里吵吵,阳光从窗口跳进来弹到我的笔尖的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女主一个人好无聊,忽然想找一个人陪她聊天,与她并肩作战。这个人的模样是在我脑子里一下就蹦出来的。旁边那位。这个吵吵同桌,从此吵进了我的小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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