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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最后一个蓝天,七喜在多年以后的阴雨天常常想起。七喜是在远离城市的一座深山里发现了那片彻骨的蓝。
七喜以为那年冬天再不会有蓝天了,即使他穿过了一团又一团雾霾。他拐过一个又一个弯,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在他蓦然回首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的白发,也看见了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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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生长往事的深山,那是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连日阴雨积淀的泥泞搅拌着落叶。这片山林,七喜曾经来过,那时候他不关心树木花草。
如今,他已到了关注草木人生的年纪,他问山里人,那片高大的灰白的光秃秃的树木是什么名字?桦树,还有椿树。这就是白桦?!白桦不是在北方吗?“高高的柏桦林,有我的青春在流浪”,突然想起这首校园民谣,几滴眼泪开始打转。
桦树林落尽了叶子,每一树每一枝都干干净净,象一枝枝笔插入蓝天,想要书写秋天的芳华或冬天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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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偶尔还有一两株桔黄的树叶,在蓝天映衬下特别鲜艳,仿佛要渗出血来。冬至已过,它怎么还坚持秋天的颜色?我形色一下,它叫榉树。
我在路过1980年代故乡时,经常路过这种树,却从不知道它的名字。从此,我记住了它的名字,记住了它在绝望时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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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记忆中最蓝的天空。无论天空的蓝,还是榉树的黄,无一不纯粹,无一不彻底,那是令人心痛的颜色,这种疼痛多年以后常常在七喜心里发作。
2018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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