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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水流花开无人赏,浅斟低唱万古扬

柳永:水流花开无人赏,浅斟低唱万古扬

作者: 子渊630 | 来源:发表于2020-01-30 00:45 被阅读0次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事

    每一个地名都是一个传奇



    “煮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衣食之源太寥落,牢盆煮就汝轮征。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岛屿。风干日曝咸味加,始灌潮波塯成卤。”

                                                                                        ——煮海歌  柳永

                         一、白衣少年 初相逢

    千年之前,武夷山鹅子峰下的白水村,柳府内外笑逐颜开,喜添新丁,柳父取名三变,因在所有堂兄弟中排名第七,亦称柳七,这也是所有故事的开始。柳宜,柳永父亲,南唐降臣,京官、官拜工部侍郎(工信部副部长)。三变就在这样的官宦之家里开始了“宋词掌门人”绚烂的一生。

    少年好诗词聪颖又调皮,一天淘气玩耍太忘我,天色已晚匆匆往家赶,谁料和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姑娘撞了个满怀,两个小孩就此突兀地初相逢,迎来了一生的纠缠、离合、不舍,终究没逃脱“向来一往情深、奈何情深缘浅”的悲情结局。

    这位性格温婉水灵般的女孩叫云容,云想衣裳花想容的云容,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字啊。女孩的父亲在外为官,许是看中了武夷山的人杰地灵,风景娟秀,想让孩子在此成长。至此,柳永身边多了个称呼他为“七哥”的玩伴,嬉戏游玩之余,七哥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教她读书识字,朝夕相处中懵懂的情愫就此漫延。

    欢声笑语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柳父调往扬州做官,小柳永离开故土要去跟父亲生活,一双玩伴终将分别了。临别之际,终有不舍,或许不想太过伤离别,小云容终于没出现在最后的送别队伍中,这也成了柳永多年的隐痛。

                        二、初露锋芒 再相逢

    从老家出发,由钱塘入杭州,正值杭城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烟柳如画的时节,如痴如醉的美景让人无法割舍,浓重的人文气息更使柳七爷流连忘返。湖山美好,都市繁华,柳七爷急迫地盛赞起来: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望海潮》一出,柳七爷一词名满天下,至此开启了“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的开端。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婉转柔美的歌声让七爷驻足停留,想不到自己的名作这么快就传到大街巷口了,这让人无法抗拒的嗓音一定是绝世佳人吧。依声寻去,原来是醉云楼的虫娘,娇媚如花,肌肤胜雪,台下一片叫好。定睛许久,这举止这舞姿总觉似曾相识,歌罢相邀对饮,无意间吐露身世,真的是少小分别的云容啊,但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呢。原来云容家门变故,父母突然离世,无奈沦落风尘,取艺名虫娘。久逢重别,相互倾诉衷肠,轻许终身。春赏百花争艳、夏赏山川丽秀、秋赏红叶飞舞、冬赏白雪飘零,美酒在手,佳人在侧,这样美好的日子终究在柳父的催婚下戛然而止。

    柳宜此时官至工部侍郎,官场的缠斗让他力不从心,再加降臣的身份更让他疑虑重重。官场联姻也在情理之中,柳父在汴京物色了林家二姑娘林乔作为儿媳,一方面官场上能有个照应,另一方面能收收流连于秦楼楚馆儿子的心。

                        三、屡屡落第 心相伴

    柳父以断绝父子关系相逼,再不情不愿的七爷终究来到了汴京。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古人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柳父自然深知。春闱在即,已名噪天下的七爷刻苦温习,志在必得,“魁甲登高第”貌似易如反掌,然而皇宫的皇帝岂能让整日混迹于歌楼妓馆、茶寮酒肆的浮糜之人及第高中呢?

    万分失落的七爷提起笔墨,挥毫写下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名篇《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柳七爷的名品佳作、风流韵事早已传到了繁花似锦、莺莺燕燕的皇宫里,《鹤冲天》自然也不例外,久居深宫的宋仁宗听闻后勃然大怒:此人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罢。皇帝的一句话彻底断绝了七爷的所有仕途梦想,自嘲奉旨填词的七爷寄情流连于烟花之地,不再过问家国事了。

    她们不是大家闺秀,可以端庄娴雅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

    她们也不是小家碧玉,可以在父母的庇护下寻求一世安稳。

    她们和云容一样像路边不起眼的野花在薄凉的世间里努力地挺起脊梁。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不愿黄金屋,愿得柳七心;

    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他 真的 懂她们,茫茫一生中,若有人懂你,一人足矣。。。。。。

    云容从杭州只身来到汴京,远远地看着七哥大婚之喜,默默地祝福,奢望着要是容颜娇美、低首含羞的新娘子是自己该多好啊,无奈误入风尘,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嫁进柳府了。原本只想静静地看着就很满足,直至不忍七哥落第迷醉,颓靡不振,才出面相劝,多年未见,显然生疏了不少,眼前近在咫尺的深爱的人啊,终究有缘无分。云容拒绝了小住柳府的邀请,无名又无分,还是独居于城郊为好。

    在虫娘的鼓励下,七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奈何世事弄人,十五载,整整十五年,四战四败,已过不惑之年的七爷终于崩不住了,他感觉无脸留在汴京,无法面对云容。七爷抛下妻儿开启了一段寂寞的逍遥游,天大地大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呢,自身前途未卜,云容好不容易在汴京安稳扎根,怎忍心再跟自己颠沛流离呢。

                        四、别离愁苦 雨霖铃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虫娘追到江边,迎着凄凉的晚风,面对着青梅竹马的七哥,多希望如梦年华就此停留。柳七爷紧拉着云容的手,泪珠划过脸庞,唇齿微动,竟一句话都讲不出口。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多情自古伤离别,是啊,从孩童到中年,分分合合,离愁别绪涌上心头。耗过了美好青春,拥有过似水柔情,余生,请彼此放过吧。说什么海誓山盟,说什么初心不改,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残酷,徒留缺憾。。。

                        五、浮名盐官  煮盐歌

    云容终遇良人,也是喜事一件,七哥给不了的幸福自有他人给。

    孤旅寂寞,柳七爷行从湖南辗转抵达鄂州时太后薨逝,宋仁宗摆脱垂帘听政,终于亲政了。为笼络天下英才,特开恩科。此时漂泊已久的柳七爷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看过了太多的世事无常,历经了太多的人生愁苦,潦倒不堪的七爷不胜欢喜,快马加鞭回京赶考。

    思忖着仁宗的偏见,柳三变这名断断是不能再用了,何不改个新名字。自此大宋帝国再无柳三变,再无柳景庄,只有柳永,柳耆卿。

    果然换了名字一举中第,七爷既惊喜又无奈,想是皇家以柳永之名取仕,算是给了仁宗一块遮羞布了吧。

    官宦沉浮,辗转奔波,一心只想做个好官,为民排忧解难。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终于来到舟山定海的晓峰盐场,茫茫盐场,一大批顶着烈日,光着膀子烧火煮盐的盐工繁重地劳作,极其辛苦。此情此景让七爷动容,遂作《煮盐歌》为盐工呐喊“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广皇仁到海滨”。


    煮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

    衣食之源太寥落,牢盆煮就汝轮征。

    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岛屿。

    风干日曝咸味加,始灌潮波塯成卤。

    卤浓碱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

    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山去夕阳还。

    船载肩擎未遑歇,投入巨灶炎炎热。

    晨烧暮烁堆积高,才得波涛变成雪。

    自從潴卤至飞霜,无非假贷充餱粮。

    秤入官中得微直,一缗往往十缗偿。

    周而复始无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

    驱妻逐子课工程,虽作人形俱菜色。

    鬻海之民何苦门,安得母富子不贫。

    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广皇仁到海滨。

    甲兵净洗征轮辍,君有馀财罢盐铁。

    太平相业尔惟鹽,化作夏商周时节。


     七爷的振臂欢呼深深地打动了世人,人们纷纷出谋划策改善盐工的工作环境,改善劳动条件。舟山盐农为感谢柳七爷的勤政爱民,就地修建了开篇的柳永桥和柳永广场做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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