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傍晚,沿着公路的辅道散步,用脚步丈量家的距离。走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总会给人快乐,给人惊喜。各色各样的花儿,在各自的季节里绽放,红梅、迎春、紫藤、蔷薇、金银、金桂……一茬接一茬,一波接一波,就这么换着模样开着,从年头到年尾没断过。若是谁的花期长了点,与那些急不可待的花儿难免碰了面。原来大家都是这个季节的主演,怎能分得清谁是领衔!
行走在城市边缘,无论过去现在,四季轮回花不重样,一年四季倒是不缺花儿,总有一些花开得令人动容,在你不经意间,在融融的柳风里,在灼灼的骄阳下,在淅淅的凄雨中,在莹莹的冰雪上,应时绽放,无所畏惧,无所谓路人的欣不欣赏。
童年的老家农村,各种各样的花儿虽多,那不过是像泡桐刺槐样的树花,像蚕豆豌豆类的作物花,还有那些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花。像是栀子腊梅这类纯家养的花儿,说真的倒是不多,每每栀子花开的时节,总能发现卖花的小女孩,用菜篮子装上,走街串巷去卖花。
“花如梅蕊淡,香比木犀清”,老家的栀子花是那种大叶子的,树形也高大了许多,是农村人普遍喜欢的一种花卉,种在庭院之中,每年施肥浇水,保持茁壮成长。栀子树下,看深绿的叶片,淡青的花蒂,六瓣的花儿重重叠叠,开起来层层舒展。素白如雪,香浓馥郁,沁人心脾。文学作品中描写,有时非常地丰富“花将雪样年”、“朝来何许雪华鲜”、“疑是经春大雪花”,古人说它像冬春的雪花一样洁白无瑕;“幽馥署中寒”、无风忽鼻端”、“香似玉京来”,诗人说它的香非同一般,是来自天上的仙;我说它应是从水中走来,濯清涟而不妖,停在树上的莲。少时离家闻一次,老来回味依然香,那是童年故乡里的一抹浓香,无论身处何方,岁月流淌,未曾遗忘!
在我童年里,村里种栀子花的人家也很少,全村不过两三株,有栀子花的人家是富裕的,也是阔气洒脱的。每到开花的时候,花主人看得紧,不留外人下手的机会。时常自己摘了送人,做个顺手人情,或放到书包里,给那些平时比较对光的人。我们偶有壮起胆子假装性地路过,深深地吸一口,仿佛是要吸尽满树的浓香。
老家的风俗,平常是不能戴白花的,奇怪的是像栀子花、木兰花、金银花这类纯白的花儿,倒是戴得无所顾忌,大大方方的。每到花开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老奶奶都以拥花为荣。时常把栀子花戴在头上,挂胸前,别扣眼,悬蚊帐,放口袋……在没有香水的年代,芳郁的花儿就是女人们最好的香水,不用涂涂抹抹的。擦肩而过,四周弥漫着栀子迷人的香味,不由喊出:栀子花,好香!
居住拥挤的小城,没有露天的阳台,没有精致的小院,一直想拥有,一直未曾拥有。虽从小熟悉喜欢,倘若真正栽上一棵,倒又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买一盆不是问题,只是这样的环境,我能否拥有如雪般的一树繁花?无法高估自己,那就坚守既往,等候一年一度的邂逅,如同牛郎织女般地相逢。喜欢不一定非得拥有,远远地做个欣赏者或是守护者,不去打扰,方为真爱!
我是多么渴望家中也能栽上一棵,每到开花的时候,摘一把用湿手巾包起来,放进书包,阔气一把。后来让妈妈在院子里种一颗栀子树,每年都上肥料,及时浇水,盼望着早点开花。花开的时候,满树的栀子花,非常地好看,花开时节,满院子栀子花香,随风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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