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清翻了个身,醒了,抬眼便瞧见窗棂上糊的厚棉纸已被外头的日光照得通亮,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
他飞快地穿好衣裳,随后束发、洗漱、挑水、生火、做饭……,件件干得麻溜顺手——这也难怪,在青云观十几年几乎天天如此,早就轻车熟路了!
大师兄领着众位师兄砍柴回来的时候,早饭刚好熟。师兄们抹一把脖子里的汗,你挤我、我挤你地涌进厨房,争抢着从缸里舀水出来洗漱,顿时嘻嘻哈哈、吵吵嚷嚷声四起,十分热闹。
渺清笑着跟他们打过招呼,就迈着轻快的步子奔后院去了。
师父的卧房便在后院。
来到师父房门前,渺清毫不犹豫地,抬腿朝门上就是一脚。
门显然没栓好,“哗啦”一声洞开。
渺清脚步轻快地迈了进去,扯开嘹亮的嗓子便一连叠地喊起来:
“起床啦——,师父!”
“该起了!太阳晒屁股喽——!”
一张青幔帐子的木床上,无涯子横尸正睡得香,忽被一阵吵嚷声惊了美梦,不满地翻了翻身,抓起了一边的枕头盖在头上,继续睡。
渺清不以为意,耐心地把方才叫起的句子重复播放。
到第N遍的时候,无涯子终于不耐烦地坐起来:
“大清早的,哪来的乌鸦聒噪?!”
他一边没好气地抱怨,一边吩咐道:“把鞋给为师拿过来!还有道袍——哎,绑腿绑腿!……”
渺清手脚麻利地侍候师父穿衣洗漱,嘴上也不闲着:
“鞋都露脚趾了,师父。”
“这道袍原来是什么色儿啊?都看不出来了。”
“师父,这绑腿还是十年前,大师伯送您的那副吧?”
不等他再说,“啪~”,头顶上已着了师父一巴掌。
“啰嗦!”无涯子抱怨道。
渺清缩了缩脖子,狡黠地吐舌一笑,不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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