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培训,偶遇腾。
腾是来接同样参加培训的妻芳的。
芳和腾都是我的学生。现在,芳和我是同事。
腾说一起吃个饭,我推辞,说,不用了,你们还要照顾孩子。
下午,芳再次相约,说就明天中午吧,机缘巧合,不要推却。
我说,好吧。记忆的闸门随之推开。
18年前,我是03-1班班主任。一生最好的芳华,青春,靓丽,正如眼前的他们。而那时的他们,十四五岁的年纪,无忧无虑,活力四射。芳活泼开朗,像一只快乐的小百灵,每天叽叽喳喳,教室里,楼道里,校园里,只要有她的地方,就有叫声,笑声。
而腾,和猛、贝、林是“死党”。他们下课就凑在一起玩闹,对学习一点也不上心,因而成绩都不好。尤其是林,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但是在学校各种违纪,估计具备了所有差生的“特质”,成了学校的“名人”,令老师和家长很头疼。记得初三时特别不爱上学了,就求我,你帮我和爸爸说说,别让我上了。最终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
第二天中午,腾已经等在门口。芳邀了两个同事同行。从芳的口中我知道,腾初中毕业当了两年兵,现在在县交警大队工作。
“老师,你那时忒wai,我们可怕你了。”心直口快地芳说。
“哪儿有啊?”我嗔怪道,“我又不骂,不打。”
“不知道,就是怕你。”腾傻傻的笑。
来到“”点点利火锅店”,点了菜,腾招呼我们坐下,说,一会儿大猛过来。
“他现在怎样?毕业后一直没见过呢。”我的眼前出现那个大眼睛、害羞、爱笑的男孩。
“他?大老板了!”芳说,“有儿有女,在河间买了房。”
“真好,也是人生赢家啊!”我们都笑了。
不一会儿,猛来了。虽十几年没见,除了个子高点之外,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快来,给你留个好座儿!”我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猛欠着身子坐下,依如十几年前那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看,都大老板了,就不要拘谨了,快介绍一下你的奋斗史!”我说。
猛谦逊地笑,说,毕业后,就一直搞塑料颗粒,从村里到城里,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厂,其中一个在内蒙,在城里安了家,在村里盖了小洋楼。
我说,鹏也是你们村的吧?你们有联系吗?
鹏是班里的学霸,班干部,一直是老师和家长的骄傲。初中提前升入特尖班,而后考入985院校,研究生,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爸妈一直在我的厂里打工,年纪大了,今年我不让他们去了。听说鹏还在上学,没结婚呢。”猛说。
“还在上学?难道上博士呢?”我记得四年前和鹏联系,就说在成都上研究生。
“老师,你还记得林吗?”猛说。
“当然,哪能忘?他不是在北京吗?”
“他现在在河南郑州,中铁✘局,某工程部,是党委书记!”猛边说,边在手机上搜存着什么。
这个消息让我很是意外。只听说,林在北京打工,啥时进了中铁集团?
猛给我看林在公司的发言稿。我边看边感慨,有高度有深度,完全是规范的公文啊!
猛解释说,这稿子不是抄的,是林哥自己写的。
我说,我没有怀疑他,只是奇怪,他是怎么进了中铁公司,而且做了党委书记?
我们热火朝天的聊着,聊学生时代的趣事,聊同学的现状,聊未来的打算…
我问,如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会选择好好学习吗?
会。他们异口同声。
这就足够了。我说,在什么样的阶段就要做什么事。能够一路走下来,你们都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实现了自己的价值,真的为你们高兴。
这次聚会,也促使了我的反思:老师每天勤勤恳恳,我们的工作是否得到学生的理解?是否以爱的名义伤害了学生?那么,对于习惯差的孩子、对于成绩差的孩子、对于不够自律的孩子,我们应不应该云淡风轻?
我也会说,每个孩子都是一粒种子,都会有自己的花期,只要遇到适合的土壤,都会生根、发芽、结果。那么我们的教育就是静待花开吗?
每天都要告诉学生,要努力学习,升入高中才会有好的出路;每天都要和不自律的学生斗智斗勇据理力争,看着他们越变越好,比自己中了彩票还高兴;出来两天培训,每班有十多个学生不交作业,我想回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限时补上,一项也不能少。
此刻,我有点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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