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识到自己命运中关于“原生”的困境,要从2010年农历10月21日奶奶去世后说起。在此之前,我有过一些苦痛,但是那时候年纪小,习惯性地会忽略掉遭遇的悲伤;况且那时候奶奶还在,我还是有所依靠的。
奶奶去世那年,我刚上初中,在所谓的实验班。就是那种全年级五个班,把所有的成绩靠前的前四十来名学生放在一个班里,这个班就是实验班,也是学校升学率的所有期望值。来年的春季学期完结后,学校要求补课,因着一些原因,家里主事儿的人不让我去,直至后来九月份开学要升初二了,她也不给我报名费去学校报道。可是,她与别人说的是,我不想去学校……
具体是因为什么给了我那么大勇气与她抗衡,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与我一起长大的女玩伴(也和我同级)都开学两星期了,每个星期她回来都会捎来班上我玩的很好的两个老友的信件或者一个什么小物品,她们都在问,我怎么还没去学校。我会回她们信,内容大多写的都是让她们加油,好好学习,却对我为何不去学校了这件事情绝口不提。然后在家里每天使劲儿哭,一开始只是小声啜泣,不敢哭出声来。我坐在房间的席梦思大床上看着落日从窗外的山头那边落下去,黑夜慢慢侵染整片空间时,我越是难过,越是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因此就大声地哭出来。然而我哭哑了嗓子也没有人问候我一声,我的劣境没有得到一丝丝改善,我只是黑暗里的一个悲泣者,无人问津。
十三四岁的年龄是应该无忧无虑,不识愁味的。在那里年纪里,我还意识不到有一天我会遇到什么困难,也不知道有一天我会被困难打倒。人生之初遇到的不可控的挫折,来自于自己的血肉至亲,该鲜衣怒马满心欢喜的年纪里,却被诛心了!这是我活到目前为止最令我觉得意外的事情。
后来小学也开学了,那时候的小学一向比初中要开学半个多月左右。许久没出门的我跟着弟弟妹妹去他们的学校报名,由于之前弟弟在学校发生过一起意外事故,手骨折,于是弟弟被留级和妹妹同级了。当时小学报名费只要28元,其中20元为保险费,8元为作业本费用。在这一行中,我突然又觉得看到了希望。回家后,很久不曾与她说话的我处于高压急促的心理精神压力下,冲她开口了。果然我被拒绝,这次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她说如果我去了学校,那么以后书本费用和生活她都不会管我。我固执着自己的坚持,在我软磨硬泡之下,从他那里得了28元在最后报名那天,终于报上了名。后来因为这28元,她凶了他一顿。
上学的事情总算是被解决了。我又遇到了新的困难,她果真应了她所说的“不管”我。购买笔墨纸张的费用她从来都是看着心情来,给或者不给。当时我们是每天自带米去学校,用饭盒将米淘洗好后放进食堂的大蒸笼里;于是每天只有弟弟妹妹能从家里拿来米,她不允许他们多拿米出来分给我。因为我从小成绩还不错,加上我明明已经该上初二却回来读了个六年级,算的上是一个超级的滞留人员了!所以在当时普遍成绩差的要命的班级里,每次拿第一名对我来说就很理所当然。加之我学习刻苦,每次测试语文成绩都在97分以上,数学成绩也极好,所以班里的同学待我还挺友善的。每天总会有人格外多蒸一点米饭,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从他们的饭盒里挑出一些给我。2011年那年,我算是吃了人中第一次也是最长且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的百家饭。令我颇为难忘!
也是在这一年里,我认识了几个女孩子,她们待我很好,给了我那个时候仅有的温暖。虽然我从来不肯与她们交心,更多时候我都沉默不语,与性格活泼的她们极为不同,但是她们给我的善意,使我在自愈的过程中最好的辅助药物。这是值得我感恩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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